符儿吓得一哆嗦。
叶乐乐嘿嘿冷笑:“我是不敢再用你了,原先想着,你也不过是拉个皮条,如今看来,你心里有怨气,竟是巴不得我倒霉呢。”
符儿结结巴巴道:“没,没有的事,叶娘子空口白牙的,莫要无凭无据就这般冤枉奴婢。”
叶乐乐道:“我同你,难不成还要讲证据?只要我心里认定了是你有意拖延关窗,那你便是有意。我就是要冤枉你,谁还来替你伸得了冤不成?”
符儿急得说不出话来,她确实也心虚!因总见叶乐乐对着庄莲鹤一副回避的模样,又不知两人有何前情,不免替庄莲鹤不值,当时想着这蝴蝶不过令叶乐乐慌乱一阵,也出不了大事,这才有意拖延了,孰知竟是有毒的!
当下眼中泛出泪光,直挺挺的跪在妆台前:“叶娘子,奴婢再也不敢了,往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敢擅做主张搓和您同庄大人,求您原谅婢子这一次。”
叶乐乐一言不发,任她跪着。只管自顾自的叫了个通译来打听情况。
这些大黎的后裔,大多是祖上犯了事,这才飘洋过海来了太非的。
不管怎么说,大黎地大物博,百姓的故土情节又深厚,若不是不得已,是绝不肯远离故土,安家他乡的。
正经的通译已是随着庄莲鹤一干人等去了王廷,留在此处的不过是个半调子小通译,名叫郑南生的,才十三四岁年纪,瘦瘦小小的,他已是在这太非地上出生的第四代大黎后裔了。听说他们仍是与同是大黎后裔的人家通婚,并没混淆了血统,虽然在这岛国日照充足,皮肤黑了一些,但轮廓上与太非人还是有区别。
虽则他们现在已不属大黎管辖,但骨子里,对于大黎来的官员,仍是饱含畏惧,也因此对着叶乐乐,这名小通译勉强按捺住脱跳的性子,毕恭毕敬的答着话,只一双眼睛直转悠。
郑南生的大黎话也并不太流畅,连比带划的,勉强也能让叶乐乐明白他的意思。
叶乐乐笑着问他:“我瞧着这里的女子大半都戴着面纱遮面,可是民风保守之故?”
郑南生摇头:“不是,怕黑。”
叶乐乐想了想:“怕晒黑?”
他忙点了点头,又接了句:“遮着,也不如您白。”
他还真敢说,叶乐乐听着也高兴,就对他道:“我也想遮面出去走走,你替我向侍女要块面纱。”
郑南生高兴的跑去传话,一会儿使馆内服侍的太非侍女就用托盘拿了一叠面纱来供她选。
这些面纱做得跟连头罩起的纱帽也差不多,只露出双眼睛来,但前面的这块纱是用挂勾固定的,需要时也可以解下来。上头的绣纹不如大黎的绣品精致,但花色却是完全不同的。叶乐乐便起了心思多收集几块,来日回了大黎,拿出去也是些新鲜的花样子,若要在内宅中打开局面,这倒是个趁手的道具。
想到这里,她自己都愣了。
原来她自己潜意识里都认为,迟早是逃不开庄莲鹤的,不过是时日问题!
这个意识令她心中烦闷,再不去挑花色,顺手就抽了块面纱套在头上,又拨下刘海来挡着前额,这么一来不细看的话,几乎发现不了她面上的红疹。
收拾妥当,便任符儿跪着,只带着福生与小通译郑南生一道出门,侍卫们并没接过命令阻止她外出,因此侍卫队长拿了主意,远远的跟在后边护卫着也就是了。
太非的民风比之大黎,彪悍了不止一点两点。
女人在路上走,显见不是常事,甚至在大路上就撒泼的女人,众人瞧着也不见奇色。
叶乐乐一路上走着,就见着好几个提着嗓子骂骂嚷嚷的女人。
她一边四处看着,一边就在小摊上买了好些新奇的小物件,钱是早让小通译给兑好了,金银满世界都通用,只是造的式样不同,虽要舍些本去,但以十兑九,还是可行的。
她远远的见个小摊上摆着些黑黑的袖珍小瓦罐,就心中一动,也不管周遭人听不懂她的话,仍是压低的声音问郑南生:“那些小罐里是蛊吗?”
郑南生怪笑两声,笑过之后,却是更活泼了一些,好像对她的敬畏少了许多。
“您怎么想到,嗯,想到蛊来了?太非有是有,也只是个,嗯,传,传说中的东西。”
叶乐乐一愣:“你没见过罗?”
“没有,我家人也没一个见过的。”
叶乐乐想了一圈,也就明白了,从太非过去的人,往往就要被问太非有些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少不得就要说一说这传说中的东西,以讹传讹,慢慢就演变成大非人擅蛊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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