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说:&ldo;这……&rdo;
他大概是受到了一点冲击,沙哑道:&ldo;这也太……太……&rdo;
这就是人间的熔炉,痛苦而炽热。
在那个熔得面目全非的男人和他的妻子来到他们面前之后,许星洲将方才买票余的四枚钢镚摸了出来,刚打算递过去,秦渡就把自己钱包摸了出来,点了五张现金。
&ldo;五百?&rdo;秦渡征询地问:&ldo;应该差不多吧?&rdo;
许星洲一怔。
秦渡啧了一声道:&ldo;……再多加一百吧。&rdo;
然后他将六百纸币一折,又把许星洲手里那四枚小钢镚拿来,一起放进了乞丐的碗里。
六百零四,当啷一声,充满铜臭的意味十足。
那一瞬间,周围的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落汤鸡似的秦渡,仿佛那是个活体冤大头。
许星洲也呆了。
那对夫妻不住地感谢秦渡,秦渡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谢了,又把被他护在门边的许星洲,搂在了怀里。
许星洲闷在秦渡怀里,笑了起来。
秦渡低声对许星洲道:&ldo;搁在以前,师兄才不给。我连看都不会看。一个个有手有脚有家庭的,工作不会吗?骗子那么多,我哪有功夫一个个去捋清,去同情?‐‐师兄根本不知道同情两个字怎么写。&rdo;
许星洲甜甜地问:&ldo;嗯,我知道啦!那现在呢?&rdo;
秦渡嗤嗤地笑了起来。
他眼里有一种温柔的光。
&ldo;现在啊……&rdo;秦渡带着一丝不自然地说:&ldo;就觉得……有点像你了,你看。&rdo;
许星洲立刻自己给自己贴金:&ldo;是星洲洲善良吗?&rdo;
秦渡别开眼睛,嘴硬道:&ldo;你善良个屁。……怎么说,就是……觉得人也没那么讨厌了,活着也很……和以前不一样了,每天都有盼头。&rdo;
许星洲文言微微睁大了眼睛。
&ldo;这些人不仅变得不讨厌了……&rdo;秦渡低声说:&ldo;……而且,是真的,有点同情。&rdo;
秦渡又道:&ldo;他们是在骗人吗,或者不是?我还是不想辨别,可我就是觉得他们很可怜,而我开始像你。&rdo;
许星洲那一瞬间,眼眶都红了。
秦渡自己大概都不知道,他眼里此时的光,有多么温柔。
许星洲揉了揉眼睛,说:&ldo;我师兄……是很好的人。&rdo;
&ldo;是很好,很好的人……&rdo;许星洲带着鼻音重复了一遍,然后伸手抱住了秦渡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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