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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页)

[恐怖灵异]《都市灵异事件辑》作者:情无恋ㄤ心【完结】

第一章第一节和饼干说话的人是没有的

我对着橱窗里的玻璃,照照自己的模样。虽然不算怎么英俊潇洒,可穿着新西装,倒也并不碍眼。二月十四日。十二朵红玫瑰。空气里也好象流淌着奶和蜜,一切都甜蜜蜜的。玫瑰每枝十元,一打优惠,一百元整。我有点心痛,但马上让自己忘记了这些。对着橱窗,我试了试姿势。只想让你知道,我生命中这段时光因为有你而璀璨。这些话当然很俗,可是在今天,还是要说。我对着镜子里的我笑了一笑,那里面,一个手捧着十二朵玫瑰的年轻人也笑的一如阳光般的灿烂,璀璨的一塌糊涂。按了按门铃,依稀听得到一小段幽眇的音乐。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ldo;谁呀?&rdo;我按奈不住地激动,小声说:&ldo;亲爱的,是我。&rdo;门开了。里面那个小院子,草长的乱七八糟,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我又惊又喜,看着那虽然小,掩映在树丛中美如仙境的小楼,几乎胆战心惊地走上了白色的台阶。台阶光滑而细腻,是汉白玉的把。很多年了,上面的雕花多半已漫漶不清,细缝里长了些苔藓,让柔润的白色透出点绿意。黄昏的阳光斜斜照在底墒,两根柱子的影子懒懒地拖在地上。我又敲了敲门,连自己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ldo;进来把,门没锁。&rdo;我推开门。她坐在一张小圆桌前,一身白色衣裙,纤细的身材,楚楚动人,除了年纪大一些‐‐她七十八岁。她坐在桌前,一身白色衣裙。一个老太太穿成这样,不免有点惨不忍睹。好不容易,我忍住了不让自己撇嘴:&ldo;亲爱的,你好,给你的。&rdo;她没站起来:&ldo;谢谢。&rdo;&ldo;来晚了,对不起。&rdo;&ldo;没关系,我们在聊天室聊的够多了,也够熟悉了。&rdo;我打量一下四周。里面远不及外面那么美丽,根本谈不上整洁。她坐着,膝上摆着一个结着蓝色缎带蝴蝶结的饼干盒子。那是一种老牌子的德国产朱古力曲奇饼干,香甜松脆,每盒七十八元,不是我这种无业游民可以随便享用的。不过这盒子很旧了,都几十年了。真想不到,那么一个老太太居然也会玩电脑,上网,那与周围实在是个极大的反差。桌上,是两个放在小碟子上的小杯,黑乎乎的液体在里面打转,发出一股醇厚的香味。&ldo;想到了什么?&rdo;她看我打量着盒子,问道。我笑了笑。我的联想并不是太好,所以不敢说。她好象知道我的心思,说:&ldo;没事,你说把。&rdo;&ldo;是《孤星血泪》。&rdo;我说。&ldo;蠢货,是〈远大前程〉。&rdo;她没有看我,只顾自搅着咖啡。我馅笑了一下。自然,只有她这样的老太太才有空读狄更斯,我只在小时候看过那本连环画。也因为看了那本小人书,那时衣着破旧的我也不知不觉跟〈乱世佳人〉里的郝思嘉一样发誓,以后永远都不再受穷。&ldo;喝把&rdo;她把一杯咖啡推了过来。我喝了口,甜的发腻,但我还是装出高兴的样子:&ldo;好喝极了,你的手艺真好。&rdo;&ldo;不要乱拍了,那不过是速溶咖啡。&rdo;她冷冷地扫视了我一眼,&ldo;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会爱上我这个老太太?&rdo;因为你的钱,老东西。我的脸上浮上了甜蜜的假笑。&ldo;因为你那种高雅的态度。第一次看到你,是那个冬天,你坐在窗前,淡黄的灯光洒了你一身,空中传来了钟声。那种圣洁和高贵让我的心也在颤抖。&rdo;&ldo;说下去。&rdo;她眯起眼,像欣赏着一段音乐。&ldo;在聊天室里碰到你时,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深深打动了我。那时我想,你一定是一个有着长长头发,不快乐的女子,每天坐在窗前看着晚霞幻想。我就想,如果能与你携手到老,那是我一生中最美的事。&ldo;在平安夜我们约定见面时,你为什么不来。&rdo;你当我是喜欢啃老骨头的吗?老东西。&ldo;说实话,你虽然告诉我你七十八岁了,可我一直不相信。当我走在街上,看到你时,我的勇气一下子消失了。在回家的车上,我茫然落失,好象失去什么最珍贵的东西。那一夜我抽了很多烟,当我重又鼓起勇气,回到你的窗前,你的窗子已经暗淡成一片,融化在周围的暮色中了。&rdo;她笑了:&ldo;刚才你还说的,第一次见我时就打动了你,现在说出实话了?&rdo;糟糕,说漏嘴了。&ldo;第一次看见你,我对你的感情只是一个对老人的爱戴,并不曾把你当成情人。&rdo;这个理由不好。果然,她笑了,呵呵地干笑着,对饼干桶说:&ldo;听啊,他说没把我当情人。&rdo;&ldo;后来我就想,我不能只看到外表,应该看到人的内心。&rdo;&ldo;你看透了我的心?&rdo;她有点讥讽地看着我。

第一章第二节原来如此

我打了个哈欠,说:&ldo;不是这么说,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颗最美丽的心,年龄可能会相差很多,但心与心之间,是相通的。&rdo;不能困啊。这时候可不能想睡觉。还好,她没有注意我的倦意。&ldo;你不在乎我都可以做你奶奶了?&rdo;&ldo;年龄的差距不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rdo;老东西,我还嫌你不够老。&ldo;你也应该知道,几个月前被查出,我长了脑瘤,确认是癌症。我的生命恐怕只剩一两年了。&rdo;&ldo;所以我更应该及时向你表白。&rdo;是,老东西,你这张存折要到期了,我一定要抓紧。她敲了敲那个饼干桶。那个有淡蓝色缎带蝴蝶结的盒子发出&ldo;恍恍&rdo;的声音,却明显不是空的,很有点沉。&ldo;听到了吗?他来向我表白了。&rdo;疯子,和饼干盒子说话的人是没有的。&ldo;我把我的存款都带来了。&rdo;我取出一个包。&ldo;虽然不多只有两万块,但我们可以举行一场象样的婚礼了。我们找一个安静的风景区悄悄地度过我们的蜜月。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相濡以沫,风雨同舟,白头偕老&rdo;她看了看我的那个寒酸的钱包,嘴角里浮起了一丝笑意:&ldo;不用了,你知道我有多少存款吗?&rdo;当然知道!若不知道这个,疯子才会向你这具木乃伊求婚!&ldo;不知道。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两情相悦的快乐。&rdo;她摇摇头,说:&ldo;我老了,这些话听多了。&rdo;&ldo;我可以把我的心给你!&rdo;她哼哼地笑了两声:&ldo;是吗?你们这些年轻男人,都这么说。&rdo;她见我想说什么,扬起手,制止了我:&ldo;想听我说一个故事吗?&rdo;不知为什么,我的眼皮有点重。也许,因为装模做样了半天,让我太累了把。我把身体靠近了椅子里,说:&ldo;好把。&rdo;&ldo;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只有十八岁的时候,那时我的头发光润油滑,像一道瀑布垂下。我的眼睛也像是夏天里最明亮的星星,手指仿佛初发的玫瑰花瓣。&rdo;我出神地听着,不知不觉,又打了个哈欠。&ldo;邻居有一个年轻人,比我大三岁。他高大,英俊,对我也温柔。我们订了婚约,说好平安夜去教堂举行婚礼。那一天,虽然不下雪,可天空中的星光也像是大大的雪片,悬挂在空中,晶莹剔透,美的让人心醉。&rdo;&ldo;后来呢?&rdo;&ldo;后来?&rdo;她笑了,&ldo;没有了。平安夜,六十年前的平安夜,一九四八年,在徐家汇的天主堂我等了很久,他没来。一开始我还傻乎乎地以为他是不是出事了,后来才知道,他已经和他上司的女儿搭飞机去了台湾。&rdo;我呼出了一口气。她的过去也像一本三流的言情小说啊。当然,一个职业骗婚者,杀人犯不会被这么个破故事打动的。我装出一副纯情的样子,说:&ldo;他伤了你的心。&rdo;一个哈欠破坏了我的形象。&ldo;没有。他不是伤了我的心,而是让我的心变成了石头。从那时起,我在也不会伤心了,就想看看男人的心是不是都这样子。可是,我失望了,一开始红红的热热的,渐渐冷了,干了,硬了,都相石头一样,喂狗,狗都不吃。&rdo;&ldo;肮脏的男人!&rdo;她的脸也变成了石头把?奇怪,我怎么这么困?&ldo;所以我把他们的心都挖了出来。&rdo;她笑着,用干瘪的手指挖开那个饼干桶。在一片昏沉中,我听见她吃吃地笑着:&ldo;你放心,尸体很好处理,在地窖里有一口枯井,你坐的椅子有轮子,连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也很容易推动。而你们这些人本来就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你进来了没有出去。就算来了,我可以说你早走了,反正也没人会怀疑我的。嘻嘻,在那里,你不会寂寞的。&rdo;一阵睡意袭来,我渐渐闭上了眼。那一瞬间,我看见了她从里面取出一把雪亮的小刀。而合上盖前,我也看见了里面那几颗黑色的球状物。她移动轮椅,来到我跟前:&ldo;见过蜘蛛吗?母蜘蛛躲在网中心,等着飞过的昆虫。那些昆虫只看见网上的美丽,并看不到蜘蛛的牙。我就是那只蜘蛛,你,就是那一只傻傻的蚊子。&rdo;我闭上了眼,觉得她凑到我跟前,随着一股恶臭,一片像鞋底一样的东西贴上了我的嘴唇。在剩下不多的知觉里,我听到她说:&ldo;谢谢你的两万块,希望下一个也有这么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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