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放下手中的酒瓶,向我们僵硬地笑了笑,那是他独有的如冰冻鱼一般的微笑。他大惊小怪地说:&ldo;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不让人进来吗?&rdo;
&ldo;啊,过来坐吧。&rdo;加尔布雷斯说着猛地拉过桌旁的一把椅子,&ldo;护士,出去。&rdo;
护士又尖声嘀咕了一番才走出门。门关了。松德斯特兰德医生盯着我的脸看,一脸不悦。
加尔布雷斯双肘搁在桌上,双拳撑着他凸出的面颊,恶狠狠地盯着窘迫的医生,目不斜视。
似乎过了很久,他才几近温和地说:&ldo;农夫圣人在哪儿?&rdo;
医生睁大眼睛,喉结向上滑,都快要跳出来了,绿眼睛开始怒火中烧。
&ldo;不要拖延时间!&rdo;加尔布雷斯怒吼,&ldo;我们知道你这所私人医院所有的那些勾当,藏匿罪犯,滥用麻醉剂,还有女人的事。你囚禁这个来自大城市的侦探时就一步错,步步错。你乖乖合作的话大城市的法律会保护你的。老实交代吧,农夫圣人在哪儿?那个女孩在哪?&rdo;
我不禁想起我从未在加尔布雷斯面前说过任何关于伊莎贝尔&iddot;斯奈尔的事‐‐如果他说的女孩是指伊莎贝尔的话。
松德斯特兰德医生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令他万分惊讶的话似乎让他无法继续克制自己的不安,只好在最后爆发出来。
&ldo;他们在哪里?&rdo;加尔布雷斯再次喊道。
大门打开了,大块头护士又冲了进来。&ldo;加尔布雷斯先生,有病人在呢,病人需要安静,加尔布雷斯先生。&rdo;
&ldo;滚,该干吗干吗去!&rdo;加尔布雷斯回头对她说。
但她在门口徘徊不走。松德斯特兰德医生终于开口说话了,但声音小得可怜。他疲惫地说道:&ldo;演得真好。&rdo;
紧接着他飞快地伸进他的罩衫摸出一把亮闪闪的枪。加尔布雷斯从椅子上跳起,闪到一边。医生朝他开了两枪,都没打中。
我摸着枪,但没有掏出。加尔布雷斯躺在地板上笑了一下,粗大的右手一把抓在腋窝下,掏出一把鲁格尔手枪。那把枪看起来像我的鲁格尔手枪。加尔布雷斯开了一枪,就一枪。
医生的长脸毫无异色。我没有看到子弹打中了他哪儿,但他倒下,头撞到桌子,脸磕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而他的枪砰的一声掉在地板上。
加尔布雷斯从地板上站起拿枪指着我,我又看了看枪,确信那就是我的枪。
&ldo;这样真是个了解真相的好方法。&rdo;我漫不经心地说。
&ldo;把手放下,私家侦探,别逼我动真格。&rdo;
我放下手。&ldo;有意思,&rdo;我说道,&ldo;我想这整场戏都是为了把医生杀掉而设计的吧。&rdo;
&ldo;他先开的枪,不是吗?&rdo;
&ldo;是的,&rdo;我轻声说,&ldo;他先开的枪。&rdo;
护士贴着墙走向我。松德斯特兰德医生拔出枪后她就没有动静了。就在她逼近我的时候我才突然看到她右手的指关节,及手背的汗毛,但还是迟了一步。
我闪到一边,但还是被打中了。那呼的一拳似乎要把我的头打爆了。我扶着墙站起,膝盖肿胀着,我努力保持理性,不让右手去抓枪。
我站直了,加尔布雷斯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ldo;百密一疏啊,&rdo;我说,&ldo;你还握着我的鲁格尔手枪,整个计划就这样败露了,不是吗?&rdo;
&ldo;大侦探,我想你都知道了。&rdo;
我们都没说话,一阵沉默,那个声音尖细的护士说:&ldo;天啊,那家伙的下巴像大象的脚一样硬。妈的,我刚刚还给了他两拳。&rdo;
加尔布雷斯的小眼睛杀气腾腾。&ldo;楼上什么情况?&rdo;他问护士。
&ldo;昨晚都出去了,我要去再看一遍吗?&rdo;
&ldo;没必要,那侦探刚没使他的手枪。小子,你对付不了他的。他想要线索。&rdo;
我说:&ldo;让他扮护士一天你得给那小子剃两次毛,要剃干净才行啊。&rdo;
护士咧嘴一笑,将那顶硬挺的护士帽和纤维做的金色假发斜扔在子弹头旁。她‐‐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他从白色护士服里掏出了枪。
加尔布雷斯说:&ldo;这叫自卫,懂吗?事情是这样的:你和医生争吵,但他先开枪。老实点,要不然事情究竟是怎样的,我和邓肯就不好说了。&rdo;
我用左手揉揉下巴。&ldo;警官,听着,这笑话我可以接受,接下来的故事也一样。在卡罗莱纳街那所房子里你用警棍将我打昏,你没说,我也没有揭穿你。你有不说的原因,我想你会在合适的时间告诉我。也许我能猜到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农夫圣人在哪里,或者你可以把他找出来。农夫圣人又知道斯奈尔小姐在哪里,因为她的狗在他那。我们好好商量,合作互赢不好吗?&rdo;
&ldo;侦探,我们想得到的已经到手了。医生想和你&lso;玩玩&rso;,所以我答应他带你回来,还让邓在这扮护士假装帮他对付你,但他才是我们真正要解决的人。&rdo;
&ldo;好吧,&rdo;我说,&ldo;那我陪你演完这出戏,我得到了什么?&rdo;
&ldo;也许是让你多活了一会儿。&rdo;
我说:&ldo;是啊,不过别以为我在开玩笑‐‐看看您身后那堵墙上的小窗口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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