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些时日,若扶熙是白日前来,她就借口不在宫中避而不见,有事务交接,一律让寒声她们转达;若他是晚上来,她便每次叫寒声递去两三篇抄好的宫规,正好借口打发了。又到十五夜,春寒料峭,入晚更冷了不少,皇上今日一直在奋笔疾书,不知是有什么机要文件。他忽然抬头,问:&ldo;皇后抄的宫规收了多少篇了?&rdo;小顺子数了数,&ldo;只差三篇,娘娘就该交完了。&rdo;他心底哀叹口气,交完可就没理由把皇上推走了。他委实不懂其间的门道,皇上就算不去栖梧宫,也总会去那个宫,娘娘又是何必作呢。皇上起身,淡淡道:&ldo;去栖梧宫。&rdo;絮絮晚间刚沐浴过,才穿了小衣,就听门边温弦急道:&ldo;娘娘,皇上来了。&rdo;她心头下意识一喜,正要把披风一裹就去迎他,生生压了下来,又不紧不慢系着衣带:&ldo;哦,就说我睡下了,雷打不动。&rdo;这句话刚说完,室内忽然陷入诡异的静谧,絮絮茫然一抬头,就对上扶熙那双寒潭般的眼眸。&ldo;睡下了?&rdo;他也不紧不慢地踏进净室,走到她的跟前,垂眸端详她,嗓音不急不缓:&ldo;梓童。为何避着朕?&rdo;她通身一震,还未听到过他唤她&ldo;梓童&rdo;。南窗(六)连同他的冷冽的嗓音,这时似都显得喑哑。她恍惚了刹那的同时,却是下意识地退开一步。幸好她没有被这句话冲昏头脑。她慢条斯理系着衣带,笑了笑,说:&ldo;不是臣妾避着皇上,而是皇上不想见到我。&rdo;她抬起眼瞧见他眸色深深,难以捉摸,又道:&ldo;宫中佳丽三千,皇上不是非我不可。&rdo;她话中意有所指。他忽然向她逼近一步,净室里的烛火幽烁明灭,把他的影子投在她身上。他旋即倾身,就要压过来。她完全没预想到他会这样,瞪圆了眼睛望他,只见面前青年眼若一片深幽的海,目光点在她的指间,勾了勾唇:&ldo;衣带系不起来,就别系了。&rdo;这张脸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如出一辙微微锋利的眉眼,叫她魂牵梦萦。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手背。冰凉的触碰感令她瞬间清醒,差一点就被他蛊惑了心绪。情急之下往后一退,手不得不撑在一张半人高的梅花几上,只听啪的脆响,梅花几上摆着的红釉葫芦瓶已然粉身碎骨;她才发现已退无可退了。饶是如此近的距离,呼吸的热息几乎都缠绕在了一起,她还是维持平静同他对视:&ldo;那我也问皇上一句:皇上是为什么来的?&rdo;她还计较着十五夜里他那句&ldo;朕是为什么来的,你心里不清楚么&rdo;。想来当初是皇祖母逼他来的,她却很自作多情以为是来同她欢好,同她生孩子的,委实愤愤。这时他又俯下一点,垂落的乌黑长发落在她的颈项处,嗓音仿佛低到极致:&ldo;生孩子。&rdo;他的眼微微眯着,映有忽晃的烛光,眸色里可以窥见绵长温情,如此直视她。&ldo;何况,君无戏言,皇上说要抄完宫规,臣妾也的确没抄完呀,这回臣妾没把皇上的话当耳旁风,牢牢记在心中,所以……就不伺候皇上了。&rdo;她眨了眨眼,眼中闪掠过狡黠,飞快旋身从他压迫下溜到一边,从衣架上抖开外衫利落披上。她也可以不计较,计较时就锱铢必较,哪句话当初叫她难过,她现下就还给他。若放在从前,他稍稍温柔一点,她都招架不住,何况今日这般?但皇祖母的话叫她明白,若未得到切实的好处,可绝不能相信男人的眼神。扶熙伫在原地,侧过身看着距离自己五六步远的絮絮,眼中闪过什么,道:&ldo;还差三篇,朕替你抄好了。&rdo;絮絮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瞬,就见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卷叠好的纸,打开一瞧,密密麻麻都是字。絮絮心头忽地涌出难以分辨的滋味来,偏还在愣怔时见他不紧不慢向她走来,唇边笑意可称得上温和二字,再度叫她一个恍神。心头跳起那个久违的名字,阿铉。这时候,她才感到两人除了容貌上的一些相似。他这张脸,就是该笑的嘛‐‐她被他的笑所迷惑,她想他若再继续说什么做什么,她可能就维持不住现下的冷静了。&ldo;梓童。&rdo;他又低唤,她心头小鹿活了过来,在腔中乱撞一气,她掩着衣襟的手终于还是放下来了,被他稍显冰凉的双手握住。她垂下了眼眸,思绪却五光十色地飞散,一会儿想到底是他终于意识到她的好来,还是因为短暂冷遇而不习惯?是前世的缘,还是今生的念?絮絮杂七杂八想着这些的时候,身子落进一处怀抱,银绸面光滑冰冷,不甚温暖,但背后胸膛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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