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晓鸥一进门,和她打个照面,就盯住了她手里的玫瑰。
&ldo;晓鸥,你比小孩子都别扭。&rdo;她撇嘴笑,晃晃手里的花,&ldo;不是说不送花吗?&rdo;
他不说话,伸手把花抢到手里,拈起了花束里的小卡片,垂眼看着。展翘觉出不对劲,伸手去拿卡片。
&ldo;我的确不送花。&rdo;尚晓鸥手一抬,避开了她的动作,&ldo;于展翘,你连花是谁送的都搞不清楚?&rdo;
她怔了一下,脸色微变。
他一时神色复杂,盯着她,&ldo;你们还有来往?&rdo;见她神色迷惑,晓鸥敛起眉,&ldo;他想重新追你?&rdo;
不用看卡片,展翘知道是谁了,有些失笑,&ldo;怎么可能。&rdo;
他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晓鸥跟在她身后进厨房,砂锅里不知煲着什么汤,香气四溢。晓鸥打开冰箱找吃的,看冰冻层有一半盒冰淇淋,不由得皱眉,&ldo;大冷天,你又吃这玩意儿?当心闹肚子。&rdo;
展翘笑一笑,把切好的蔬菜收进盘子里。
尚晓鸥拿出冰淇淋替她吃,眼睛凝视她雪白的小手,感受着巧克力在舌尖消融的滋味。他思忖,反正她就在自己身边,他还有什么好求的。
丢掉吃光的空盒子,他擦擦手,&ldo;需要帮忙吗?&rdo;
&ldo;你哪次不是越帮越忙。&rdo;
正笑着,客厅里忽然传出她手机的响声,展翘正要出去接,晓鸥却快她一步,一把抓过手机,瞟着来电显示。
来电没有名称,是一串他所不知的陌生号码。晓鸥意兴阑珊,把手机丢过去,故意盯紧了她。究竟是谁在玩花样?
无论是响个不停的手机,还是来自晓鸥的注视,都带给于展翘莫大的压力。来电显示的号码没有名称,却是她相熟的。大半年前,她曾亲手删掉了这个号码……
&ldo;为什么不接?需要我避开?&rdo;晓鸥挑了挑眉。
展翘闻言,心明如镜。
这小子,他是什么都知道的,那平静之下的暗涌瞒不过她。他在赌,下的赌注正是她。
&ldo;宗丞。&rdo;到底是接起了电话,对着彼端喊着这个名字,目光却迎视着眼前的人。
&ldo;展翘,你收到花了吗?&rdo;
&ldo;谢谢。&rdo;
&ldo;展翘,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rdo;彼端的男人,还是像当年一样柔和的语气,&ldo;只是怕你太孤单。&rdo;
她怔了怔,不由得笑了,&ldo;我并没有孤单的。&rdo;这些天,她甚至过得太充盈,生活像是添了明亮的一笔。这样的愉快平和,此时此刻她反而不想说,不想说给任何人听。
说起来展翘倒有些困惑,困惑宗丞会突然送花打电话,也困惑自己此刻面对他,并没有丝毫的情绪,平静得如一面湖水。于展翘啊于展翘,你总算是有点长进了。她在心里嘲笑自己。
&ldo;展翘,要我现在过去吗?&rdo;
展翘讶然。
通话内容晓鸥听得很清楚,他定定地望着展翘,并不表态。不管手里握的筹码如何,作为赌徒,他在这一刻表现出了莫大的定力。
&ldo;宗丞,很抱歉,今天不太方便。&rdo;
彼端静了静,淡淡地笑了,&ldo;是有朋友在吧?&rdo;不待她回答,便道:&ldo;那,以后有机会再联络,你玩得开心。&rdo;
&ldo;嗯,拜拜。&rdo;
电话挂断了。
晓鸥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漆黑的眼睛,像是藏了一半海水一半火焰,海水深不可测,火焰烈不可挡,展翘瞧着,莫名地有些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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