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后无奈:&ldo;也罢。你啊,就是个劳碌命。&rdo;
赵韧很快走出璇玑殿,淡淡开口:&ldo;去打听下,花家小娘子怎么没在?&rdo;
谈德升早在璇玑殿没见到朝朝就去问了,不由露出为难之色。
&ldo;怎么?&rdo;赵韧开口。
语气极淡,谈德升却是心头一凛,苦巴巴地回道:&ldo;花小娘子在您到之前刚刚离开,去了安德殿。&rdo;若是来早些,原是可以拦下她的。
朝朝这会儿已经到了安德殿门口。
安德殿僻处后宫一角,三面环水,一面是坡地,种了一片梅林,一条曲折水上回廊通到正门口。
朝朝望着前方紧紧闭上的朱漆铜扣的大门,以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回廊,直到这一刻,心中才有了些微的真实感:太上皇一家困在此处,名虽养病,实则软禁。待她以后嫁进来了,只怕也只能一辈子困守在此。
守宫的殿前卫验过太后的手令,打开宫门,把丫鬟拦在外面,只放她一人进去,关照她最多只能留两刻钟。
小内侍领着朝朝去了侧殿。
侧殿似乎没人用,没有生炭盆,多宝格上空荡荡的不见摆设,桌椅也都是光秃秃的,不见椅袱和软垫,坐上去又硬又冷。
朝朝抱紧了怀中的手炉,等了好一会儿。
脚步声响,有人颤声唤道:&ldo;朝朝。&rdo;
她抬起头来,看到戴着半旧漆纱笼冠,穿青地鸾雀穿花锦氅衣的青年怀抱一个小小的黑漆螺钿匣子,快步向她来。
青年十八九岁模样,生得腰细腿长,面如傅粉,眸似点漆。
斑驳的光影透过槅扇打在他身上,将他照得分明。短短几日,他消瘦了许多,眼睛发红,眉宇间原本天然带着三分笑意,俱化作了苦涩,再没有从前的意气风发。
正是她的未婚夫,废太子赵旦。
赵旦今年刚满十八,比朝朝只大一个月,是承平帝的第二个太子。
两个人自幼相识,算是打小的交情。四年前,先太子因病故去。承平帝痛失嫡子,身为皇二子的赵旦意外得了太子之位。
受封为太子的第二天,他鼓起勇气跑到朝朝面前,红着脸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太子妃,他会一直对她好。
当时朝朝失去了父亲,又遭到了自幼最信任之人的背叛,婚事受挫,正当人生中的低谷,消沉无比。她哪里肯信&ldo;一直对她好&rdo;这种鬼话,压根儿不愿理会赵旦。
赵旦却出乎意料地坚持。
后来不知怎的,他说动了花羡。花羡与朝朝一番长谈后,朝朝点头允了婚事。
三个月后,他顺利与朝朝定下亲事。
原本等朝朝及笄,两人便要成亲。结果临成婚前,先太子的生母郭皇后因丧子悲痛过度,不幸薨逝。赵旦要守孝,两人的婚事因此耽搁下来。
如今孝期早过,若没有赵韧篡位这事,他们还有一个月便该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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