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敖把拳击手套解了下来,然后把绑到脑后的头发解开,东西都放在手边,摊开手,表情十分平静地看着我。
然后他说:&ldo;现在,用我教你的方法,把我打一顿吧。&rdo;
-
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也平静地看着我。
我站了起来。
&ldo;你发什么疯?&rdo;我被他的话吓到了:&ldo;你教我功夫就是为了打人吗?真是神经病……&rdo;
他拖住了我的手,他手劲大得很,稍一用力,我整个人都被拖了回去。
&ldo;我请了三天假,事情都交代给他们了。&rdo;他用平静的语调说着疯狂的事:&ldo;哪里都可以打,包括脸,不用怕他们发现。&rdo;
我想推开他:&ldo;郑敖,你不要发疯,平白无故地,我打你干什么。&rdo;
&ldo;我曾经对你很坏。&rdo;郑敖语气仍然平静,眼神幽深,说着的却是疯话:&ldo;我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时光不可能倒流,犯过的错没法弥补,就让你打一顿出出气吧。&rdo;
我用力推他的手。
&ldo;你不要把这些事混作一谈。&rdo;我不想被他绕进去:&ldo;感情的事是感情的事,为什么要通过打人解决。&rdo;
郑敖抓住了我手腕,熟练地一手控住我两双手,右手搂住了我的腰,他的脸靠得近我,一字一句地告诉我:&ldo;你嫌我脏,但我已经脏了。如果你想要用同样的方法报复我,我宁愿被你打死。&rdo;
&ldo;你发什么神经!谁要报复你!&rdo;我就知道他这个疯子正常不了多久:&ldo;我没有说过要乱搞来报复你……&rdo;
&ldo;但是你的心里有愤怒。&rdo;他眼睛逼视着我:&ldo;你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我不能让你继续闷在心里。如果你想发泄的话,就打我一顿。&rdo;
&ldo;我不想发泄。&rdo;我竭力解释:&ldo;我也不想打人,你放开我好不好。你说了我们慢慢来的……&rdo;
&ldo;我不能和你慢慢来了。&rdo;郑敖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严重的被害妄想症:&ldo;很快你就会出去工作,罗熙那个跟屁虫又会缠着你,装成无辜的样子接近你,你什么都不懂,很容易被人占便宜……&rdo;
&ldo;我是个男人,他能占我什么便宜?&rdo;我理直气壮地反问他。
郑敖不说话了,看了我一会,眼神十分复杂。
&ldo;如果你不打我,我就要占你的便宜了。&rdo;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我想推开他,他却轻而易举把我放倒在地板上,作势要亲我,我躲开,他却得寸进尺地亲了亲我耳朵,声音十分轻佻:&ldo;小朗,我真的要下手了。&rdo;
我弓起膝盖想顶开他,却被他顺势挤进两腿之间,明显感觉到了他下身的变化。
这个混蛋!搞不好就是想借机上我而已!
我心里顿时腾起怒火来,我就知道他安分不了多久就会发疯,说什么会等我,会慢慢来,结果没几天就变卦了,说到底还是一个自作聪明的混蛋。
郑敖还要再亲我,我努力挣扎,抽出手来,劈头盖脸地抽了他两下,他反应过来,终于放开我的手,站了起来,我爬起来,追着他又是两脚,他也没闪躲。我抬手就是一拳。
这一拳大概确实有学到他那些功夫的精髓,不偏不倚打在他鼻子上,他闷哼一声,弯下身去,捂住了鼻子。
我本来还想袖手旁观一会,看他手指缝里似乎流出血来,去一边拿了毛巾,冷冷地递给他。
&ldo;捏紧鼻子,仰着头,不要动。&rdo;我没好气地吩咐他:&ldo;我带你去医生那里。&rdo;
他似乎很委屈的样子,一边走还一边拉着我衣服,我自己穿了羽绒服,把他的大衣扔给他穿着,去医生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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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大概对郑敖这人的胡作非为已经习惯了,十分冷静地给郑敖止了血,还拿了个冰袋给他冰敷着。郑敖一副可怜的样子,牵着我衣服,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ldo;我带你回去睡觉。&rdo;我对他没什么好语气:&ldo;现在挨了打清醒点了吧?&rdo;
郑敖一脸的委屈,拿冰袋敷着肿起来的鼻梁,我懒得理他,把他替我拿着的毛衣抢了过来。
&ldo;现在知道装可怜了,刚刚干嘛去了。&rdo;我领着他穿过回廊,院子里的梅花开了进来,园丁大概也觉得这枝梅花的意境很好,所以留着没有剪,梅花上还带着点霜。我看了一眼,又继续教训郑敖:&ldo;只听过有人讨债,没听过有人讨打的。&rdo;
郑敖小声辩驳:&ldo;你心里一直憋着对我的气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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