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知道,她未能及时说出,让严霆遭受了极大的侮辱,乃至之后大发雷霆,容后再表。
武选清吏司乃兵部下设机构,掌考武官的品级、选授、升调、功赏之事,内设郎中、员外郎、主事、笔贴式、经承等官员。
一大早,武选清吏司门前人来人往,不时可见到武官打扮模样的人进进出出,期间还夹杂着官吏打扮模样的人。做武官的也有斯文的,但大多都是莽夫,不时听见有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严霆站了一会儿,这院子里有几个武官和官吏吵了起来。那负责接待的小吏看似文弱,倒也不惧怕那五大三粗的武官,撸了袖子对着吵,武官不时挥动着碗口大的拳头,也没见打上去,可见还是有忌讳。
那想打人的武官最后还是走了,那接待的小吏在地上呸了一口,骂道:&ldo;冲老子耍什么狠,有本事去和你顶头上司去干去。&rdo;
小吏眼睛移到严霆等人的身上,从衣着打扮上看来人,一看就是富贵的,更不用说身边还站了两名随从。他挂起笑容凑上了前,开口问道:&ldo;不知几位?&rdo;
&ldo;我们侯爷要见你们主事!&rdo;随从说道。
侯爷?小吏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一下严霆,几不可查的撇了下嘴。
&ldo;不知要见哪位主事,要知道我们武选清吏司的主事可不止一人。&rdo;
严霆报了一个主事的名字,那小吏笑着开口:&ldo;原来要见王主事啊,很是不好意思,今日王主事不在。&rdo;
话音落下,这小吏拱了拱手便准备离开,被一旁严霆带的随从拽住,&ldo;你这小官怎么回事,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走?!&rdo;
小吏使劲拉回自己的袖管子,嘴里斥道:&ldo;你说话就说话,扯什么扯!&rdo;又对严霆说道:&ldo;这位大人,王主事确实不在。你也看到了我们武选清吏司事情很多,也不可能就在这里陪您老人家,您也见谅见谅。&rdo;
话到尾端的时候,带了几分讥讽的意味,只是话音不显,也不好指责出来。
严霆背在身后的手捏了捏,对另一个随从使了个眼神。这随从脾气似乎挺温和的,脸上端着笑,走上前拉着小吏的手,&ldo;那不知什么来可以找到王主事?&rdo;
小吏掂了掂手里的东西,露出一个笑容,清清喉咙道:&ldo;你们也知道做咱们这差事不容易,武官不像文官,动不动就动手。王主事事情也不少,这样吧,你们明天这个时候过来,应该可以找到王主事。&rdo;
话说完,这小吏便拱拱手离开了。
&ldo;呸,什么玩意儿!侯爷,那咱们怎么办?&rdo;
严霆面上一片风淡云轻,&ldo;明日再来。&rdo;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ldo;侯爷就是好性,像这种人就该好好的揍一顿,他便老实了。&rdo;
&ldo;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就是这个意思,武选清吏司这种地方专门和武官打交道,揍一顿有用都开打了。你脾气也得改改,别给侯爷惹麻烦……&rdo;
两名随从在后面嘀咕着,严霆面上不显,其实心中波涛汹涌。
其实所谓的勋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荣耀,尤其是那种眼见爵位到了末端,家中并无任何权势之人,除了一顶爵位的帽子再无其他的落魄勋贵。这种勋贵京城很多,面上光鲜,实则内里没有人把这些人当成盘菜。
就好像刚才那小吏,明明听见随从自称主子是侯爷了,也没有改变个什么态度。能沦落到来武选清吏司这种地方的,可见什么没什么底码的,别人自是不会放在眼里。
许多年前严霆也是这般,许多年后他亦然是,其实也不算是,如若他报出镇国公女婿的身份,来人绝对会恭恭敬敬把他请进去,此事不再是为难。
可他不愿,他觉得这是一种对自身的侮辱,所以他默不作声转身离去,把满腔满肺的屈辱当做是一种动力。
人不可能会低微一辈子,终有一日他会崛起!
次日严霆再次来到武选清吏司,见到分管此事的王主事。
王主事对他很恭敬,又是看座又是上茶,说了一大片之乎者也的场面话,又对镇国公表示了一下敬仰,最后告知严霆,他的调令为上面所发,至于具体情况与之后安排他也不清楚。毕竟以严霆的身份,这种事怎么可能是他这小小的六品官员所管,还得找上头。
主事上面是员外郎与郎中,严霆又来了两次,找到这两名官员,得到的均是如此结果,之后他便没有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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