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把手放开吗?”魏谌低声提醒,“我要进去。”“啊,好。”甩开卞秀宗以后,魏谌径直拐入了包间。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都是生面孔。他们一见到oga的到来,各个眉飞色舞地吹起口哨,将他从头打量到脚。“你是谁?你闻起来很特别……”穿着白色t恤的alpha走上前,作势要搭过肩膀嗅闻他的信息素,却被魏谌拿手肘抵开。他毫不畏缩地转头看向沙发中央的宋明勋。“宋铭勋。”被叫到名字的alpha好像喝多了,他疑惑地眯起眼睛,盯着不速之客看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而后他强忍眩晕,过猛的起身险些连酒杯都端不稳。“你……靠近点。”宋铭勋不敢置信地眼前重合的人影,咽了一口唾沫,“是你吗,魏谌?”魏谌没动,他的手指还蜷在裤线处。“你为什么那样对我?”见他不愿靠近,宋铭勋倏地起身朝他走去,“你不接我的电话,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魏谌。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是来提分手的。”“闭嘴!”一个酒瓶在魏谌耳边砸得稀碎,墙面也留下深色的污渍。oga却一动不动地从下盯视着他宋铭勋从来没有被他这样对待过。那是一双引人堕落的眼睛,只要里面倒映出一点情绪,他的心就会被一厢情愿的想法所占据。但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人翻起脸来,却比谁都无情。他的拇指摁得很重,像是要在这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上留下痕迹。但手没有抬起。宋铭勋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狠狠搡了魏谌一把,独自返回沙发坐下来。这个年轻人手腕哆嗦着点了支烟,眉头痛苦地拧在一块。“……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其实在来之前,魏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想要完好无损地从这儿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宋铭勋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他深吸一口气。“我已经收到了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而竞赛得来的款项,我也会全都汇给你。剩下的欠款并不多,你只需要提供一个账户。”魏谌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段时间,谢谢你。”“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宋铭勋反复按弄着打火机,噪声越来越响,“我知道了。是为了那条狗?我说过,你想要狗我可以再买给你,你为什么非得”“铭勋。”魏谌只是轻唤了一声。alpha就近乎崩溃地捂住脸,嘶声咒骂起来。“你现在是有了新的打算,准备跟我一刀两断了?”“我们不合适。”魏谌摇摇头,说,“但我保证,钱会一分不差地还给你。”“我不要钱!我他妈的不要那点钱!”宋铭勋暴躁地将满桌酒瓶扫到地上,他站在一堆碎片之中,牙关哆嗦,“过来。魏谌。我可以原谅你的……”但威胁永远不是最佳手段。他明白,魏谌不会听从命令。毕竟,从见到这个oga的“是老蔡吧?我是宋义哲的儿子,你知道我的。”宋铭勋抹了把脸,等电话那头传来受宠若惊的恭维声后,他看着脸色苍白的魏谌,像是报复得逞一般冷笑,“我跟你说一件事,怎么样?作为交换,你被我爸卡下来的那些申请书,我全都给你批准。”“铭勋?”魏谌顾不上那些恶意的抚摸、言语,也听不到他们究竟是如何议论自己的。他艰难地在沙发上挪了几公分,意图靠近他。宋铭勋却视而不见地咬住嘴唇,指节,最后是甲盖周围:“对,最近那次竞赛知道吗?我想取消一个人的名次。”“铭勋!”魏谌猝不及防地被脸朝下按进沙发里,声音闷进皮革。唾骂与侮辱声接踵而来,他昂起头,透过靠枕与发丝的间隙,难以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宋铭勋,“你在说什么?”“哦对了,不止名次,还有那些关系到他的保送资格。全都取消。”明明只是嘴唇上下一碰的事,说出来却比什么都要残酷,都要沉重,“我不管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无论是给人事打电话,还是请委员会吃饭。我都无所谓。这笔钱我来出,你只需要把事情办好。”“你到底在做什么?宋铭勋……你为什么那样对我?”魏谌震愕到了极点,指甲也无意识陷进沙发皮层,“那是我从入学起就一直在拼命的东西宋铭勋,你听见了吗?你会毁了一切的!宋铭勋!”“就这样决定了,老蔡。”宋明勋将小指伸进耳道转了转,吩咐道,“可别让我失望。”不行。听不清。什么都不想听。颅内嗡鸣不绝,骨肉割裂般的痛楚杀进了鼓膜。眼前浮现出一个又一个闪回画面,像是故障的老旧机器被强行转动。杂点状的花屏里,放映着他与他的第一次相遇。那是在操场周边的一台饮料机前,附近只安装了这么一台。它的型号比较老旧,时不时就会故障。魏谌是在放学时分经过那儿的。他被一阵动静吸引,扭过头,只看到一个高个子的同班生弓着身,双手扶在两侧,大骂着晃动机器。很显然,在吞进一张校园卡后,它又擅自返回选单界面,不再响应任何操作。魏谌本想就这样走开,但最终,他还是递过去两枚硬币。“试试看。”他对他说,“之前有人也遇到过类似问题。投币就行了。”说完这些,他礼貌性地点头示意,想要转身离开。可对方及时揪住他的袖子,难为情地搔着鼻头,请他坐下来喝了杯冰咖啡。一切本该就此结束。可接下来的日子里,宋铭勋像发疯一样开始追求他。先是借东西,再到补习功课的请求,他死缠烂打,甜言蜜语,不达目的不罢休。直至找到完全控制魏谌的办法他母亲的肺癌脑转移。那是她在被家族驱离之后,一次外出摔伤后才检查出来的。她变得呆滞,偶尔易怒,偶尔情绪低落,受伤的腿也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他们无力手术,直到现在也只能依靠昂贵的药物来维持正常。想到这儿,魏谌的眼睛终于有些阖不上了。这通电话,随时都能决定他和母亲的未来。他被迫抬起头,听他们聊到最后。电话那头奉承地笑着,答应下来:“放心吧,这个空下来的名额我正好有别的人选。”那时候,他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像被湿润的泥沼纠缠,腰部以下是无尽的黏腻,黑暗。纵使努力划动四肢,汲取氧气,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污液渗进指甲的缝隙,缓慢地将气道占据。他下沉,在即将没到鼻子的污泥深处踮起脚尖。他呼吸,尖叫,随之而来的却是淹没,是窒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片沼泽,它看似安宁,看似公正。可当它吞噬一个人的时候,并不需要力气,更不需要声音。只需要存在。“听见了吗?”宋铭勋将手机扔在角落,翘起一条腿得意地看着魏谌,“你就乖乖留在我身边吧。参加什么竞赛,到头来只是我一通电话的事。”魏谌却听见自己细弱无力的喘息。“宋铭勋,你知道……我和我妈的一辈子都完了吗?”他什么都听不见,除了自己的哽咽,除了牙齿不顾一切地咬进某人的手掌时,一股扩散开来的血腥味。他鼻子发酸,尝到硬物的一瞬间,肩膀上的钳制也骤然收紧。“你他妈敢咬我?”被咬者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抽走手掌时还扯出一道粘连的血丝。他握着手腕,恨恨地磨着牙齿,“喂,宋铭勋,这事情可就说不过去了。”“我知道。”宋铭勋将指尖的电子烟抛起,转了一圈,目光落在魏谌被抓握住的肩头,“你们不是最近有个纹人名字的新花头吗?试试手吧。”欢呼声。魏谌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兴奋。有人走上前,阴影盖住了最后一线光亮,他的手递过来什么东西。魏谌的瞳孔在接触到尖细针头的一刻慢慢放大。持针者开心地笑着:“行啊,既然是你的人。要不就纹你的名字上去?”针尖在肩胛骨周围慢慢地、轻轻地戳划下来,像是纹身前打的一卷草稿。魏谌霎时从脊椎一路麻到了后脑勺,他不顾身上那些手指的施压,奋力扭过身体,将视线里锋利物推到边缘。“不用药吗?”一个负责压腿的alpha好奇地环顾一圈,卡在魏谌胳膊上的手指勒得缓慢,“你也看到了,他刚才有多危险。”“用不着。”捏着针头的人笑道,“……这样的oga,才更有意思。”他们在心底完成了草稿,心照不宣地控制住魏谌的四肢。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即将袭来的剧痛随时可能会招致反击。魏谌数不清有几个人在他身旁,像狗一样到处嗅闻,他的余光只瞄到卞秀宗夺门而出的背影。他一个愣神,针头就楔入了表皮。它以一个吊诡的角度挑开伤口皮层。其深度直达真皮。心跳声贯穿大脑。极稳,极沉的力道竖着蜿蜒下来,涌出血淋淋的痛感。太阳穴一跳一跳。魏谌有些想不起来,怎么样才能算是呼吸。皮肤被破坏到呈现可怕的外翻状态,翕张的身躯暴露在所有人眼前。他感受不到针头的角度,唇齿哆嗦着,从中溢出几近压抑的呻吟。那种痛感将意识完全抽离,他蜷缩而不得,血液随着每一次吸气,颤抖地淌了出来。宋明勋抽了一口烟,于心不忍地撇过头。有人好笑地看着有些悔意的主谋:“你要是以后玩腻了怎么办?就这个深度,不烫掉一层皮可不行。”alpha有些拿不稳烟头,指尖浸开一道浅浅的汗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在乎。”针头继续勾画,魏谌却维持着趴伏姿势一动不动。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丧失反抗意志,进而放开他的脚踝时只有半秒,oga一个迅捷的扭身,抬肘撞向施针者的下巴。才刻到偏旁的针头顷刻撕开一道细长的豁口。鲜血将腰部以下完全染红。宋铭勋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没有想过魏谌会用这种不要命的方式挑衅一群alpha,他站起身,警告道:“别做无所谓的抵抗。只要你保持安静,我保证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够了。我们已经结束了。”魏谌粗鲁地擦去嘴边的血迹,一瘸一拐地按住桌子起身。垂在膝盖处的手拎起一个酒瓶,反手就砸开一个人的脑袋,“从最开始,我就应该头也不回,应该看也不看你一眼。”“你……”“这样的话。”魏谌沉声打断他,“再也没人能拿我妈的病要挟我,再也不会有人……想方设法否定我几年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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