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适闲亭。小姐,这名字真闲逸啊。&rdo;皓月看着亭上的名字笑着说。我走到亭中看了看,这里,离那个地方应该不远了。&ldo;坐吧。&rdo;我指着自己面前的石凳对皓月说,她惊讶的看着我:&ldo;小姐,这不合规矩的。&rdo;&ldo;娘娘的命令你也不遵守了?&rdo;我含笑看着她:&ldo;坐吧。&rdo;皓月点点头坐下:&ldo;可惜没有带茶来,这里真美啊。&rdo;皓月环顾四周说着。是啊,这适闲亭三面都是松木,前方对着西子湖,视野开阔,耳边传来的是阵阵松涛声,很是令人放松,不惘其名,是个清心的好地方。可是这里也算偏僻,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人常来。&ldo;皓月,&rdo;我悠悠的说:&ldo;你也不小了,是该嫁人的年纪了。&rdo;皓月听了这话张大眼睛看着我:&ldo;小姐,小姐我不愿嫁人,我只要一直在小姐身边就好了。&rdo;我没有理会她的话:&ldo;小姐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如何?&rdo;&ldo;不,小姐,别说这样的话,皓月不出宫,皓月要在小姐身边。&rdo;她说着跪在了我面前,满脸是泪。我很感动,眼角湿润起来,扶起她:&ldo;可是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呀。&rdo;&ldo;小姐,皓月都跟小姐进了宫,根本就没有想过嫁人这种事。&rdo;她擦擦眼角对我说。我深深注视着她,眼中有些不舍,但是我笑起来:&ldo;跟你说笑呢,我怎么舍得啊。&rdo;皓月听了这话破涕为笑:&ldo;小姐。。。&rdo;我站起身:&ldo;我们再走走吧。&rdo;皓月跟在我身后,走下台阶我突然回身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人儿:&ldo;皓月,&rdo;裙角在地上微转出一个弧,我轻轻说:&ldo;如果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可一定要告诉小姐,别委屈自己。&rdo;皓月听了这话一怔,&ldo;小姐,&rdo;她平静的说:&ldo;不管如何我都不离开小姐。&rdo;我的笑容溢满脸庞,一双眼睛看着她半晌,转身向前走去。不管她怎么说,我的主意已定了。
走过西子湖,穿过御花园中一大片平整的糙地,再经过一片江南的园林景观,我看似走走看看,实际上脚下快了许多。最后,穿过几排葱郁的树木,眼前开阔起来。
它静静的在坐落在那里,在我所处位置的下方不远处,其中的小路和整体的样式一目了然,让人惊叹。皓月走了出来来到我身边:&ldo;天啊,这是哪里?&rdo;她赞叹着:&ldo;真美,真壮观。&rdo;我浅浅笑着看着那最高处亭中依旧摇曳的那盏宫灯回答到:&ldo;这是曲径通幽。&rdo;皓月&ldo;哦&rdo;了一声:&ldo;好漂亮啊。&rdo;我点点头:&ldo;这是个迷宫,走到那亭中就算走出了。&rdo;皓月突然看我:&ldo;小姐,&rdo;她的目光中透着狡黠:&ldo;我们去走走如何?&rdo;我看了看天色想了想:&ldo;好吧。&rdo;我点头笑了。
&ldo;我从这边走,你走那边,看我们谁先上去。&rdo;和皓月站在曲径通幽的入口处我指着一边的小道跟她说。皓月看了看周围近一人高的灌木,有些怯怯的说:&ldo;小姐,我有些怕啊。&rdo;&ldo;怕什么?&rdo;我笑着看着她:&ldo;可是你说要来的啊。&rdo;说完自己已经朝里面走去。&ldo;小姐,小姐。&rdo;皓月唤着我,见我不理,跺跺脚也走了进去。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一个转弯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选的是那日我走过的路,不一会就走到了幽然亭中,进去前我仔细的看了看周围,不过此时是晚膳的时间,而且我听说今日他去了礼部尚书张大人家探病,这个时候不会在宫里的。放下心来走到亭前,看着还在下面摸索的皓月,心里有些悲哀,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可是,对于皓月,这是她想要的,那我就给她吧。
&ldo;小姐,你已经走出来了啊。&rdo;当皓月登上幽然亭时看见我气定神闲的坐在亭中,惊讶的说。我笑着站起身:&ldo;是你笨。&rdo;抬头看看天:&ldo;哎呀,已经黑了呢,我们快回去吧,我有些饿了。&rdo;皓月也看看天:&ldo;是啊,小姐我们快回去吧。&rdo;她停了下一拍手歉意的看着我:&ldo;可是我忘记带灯出来了。&rdo;我笑了笑:&ldo;没事,这不是有么。&rdo;我指指头上悬的那盏对她说。皓月笑起来,移过一个石凳踩着它将那宫灯摘下,我在心里懊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有用这石凳,不过那时还以为是移动不了的呢。
回到坤宁宫夜色已经铺满了整个天际,用完晚膳回到东暖阁,算算时辰他该回来了。我摒退左右找来小喜子:&ldo;你去曲径通幽,看看有没有新的宫灯挂上。另外,这两天,傍晚到夜深,都在离那里不远处小心守着,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去,何时去。另外,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此事。&rdo;小喜子领命退下。他和小荣子一样是我的守卫太监身手也略胜小荣子一筹,当时挑他打听的底细是镖局后裔,只是十多岁的时候家道中落不得已进了宫做太监,却隐藏了自己的身手,我跟他求证过,确实如此后便让他做了我暗中的守卫太监,而其他人只当他是在小厨房看守帮忙的小太监,不喜言语。
两天后,小喜子打探后告诉我,每晚是有一人会去幽然亭,待半个时辰左右离去,一般是戍时半刻到亥时,只有一人。第三天早上馨兰将衣服也做好了。我看了看,很是不错,我能想象皓月穿上会是何种风情。又过了一天,白日里我带着惠ju去了适闲亭小坐,晚膳后叫在小厨房准备东西的皓月到了东暖阁。
&ldo;皓月,你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rdo;看见皓月进来,我笑着说。一旁的惠ju抖开那件新衣,皓月看着笑起来:&ldo;真漂亮啊小姐。这颜色也柔和,面料也很好。&rdo;&ldo;那我把它送你如何?&rdo;我看着皓月的脸上闪过惊讶:&ldo;小姐,这。。。&rdo;&ldo;好了,惠ju你帮她穿上,让我看看。&rdo;&ldo;小姐真的要给皓月么?&rdo;她还是不敢相信。我装做不高兴的看着她:&ldo;怎么,难道我在你心里是个小气的小姐不成?&rdo;&ldo;我不是这个意思。&rdo;皓月不好意思的说着,我看着她的脸,心中不舍,但还是带着笑意说着:&ldo;试试看。&rdo;皓月在惠ju的帮忙下换好了衣服走到我面前:&ldo;小姐,你看。&rdo;&ldo;恩,不错。&rdo;我点点头,这衣服并不张扬,却恰倒好处的展现了女子的柔美,轻纱包裹着的美人应该是能让男人心动的吧。&ldo;惠ju,你看着给她打扮打扮。&rdo;说完我笑着转向皓月:&ldo;虽说你服侍了我这么多年,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今天让我看看我们皓月有多美。&rdo;皓月红了脸,见我笑着看着她,也没有多想就由着惠ju打扮起来。一切停当,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位美丽温婉的女子,脸上带着羞怯的神情,她低头微笑着,很不好意思。我拉过皓月的手:&ldo;真漂亮,真漂亮。&rdo;我称赞着,惠ju也应和着。我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了,跟惠ju使了个眼色,惠ju&ldo;哎呀&rdo;了一声:&ldo;娘娘,您的那只荷包呢?&rdo;我低头看自己的裙子:&ldo;是不见了。&rdo;&ldo;怎么了小姐?&rdo;皓月看着我问。&ldo;没什么,想必是今日出去掉了。&rdo;我换上一幅黯然的神色:&ldo;不过,那是三哥上次回家时从江南给我带来的。&rdo;&ldo;我去找吧小姐。&rdo;皓月说着:&ldo;那对您很重要的。&rdo;我抬头看着皓月:&ldo;也好,你最清楚那荷包的样式绣花,若是被别人捡了去也不好,毕竟不是宫里的东西,怕到时说不清。&rdo;皓月点点头:&ldo;我去换了衣服。&rdo;&ldo;不用了,就穿着它吧,衣服嘛,不就是为了穿的。快去吧,不早了。&rdo;&ldo;小姐今日去了哪里?&rdo;皓月问着我。我装做想了想:&ldo;应该是在曲径通幽那掉的,我好象被树枝挂了一下。&rdo;&ldo;我知道了小姐。&rdo;皓月笑着看着我:&ldo;我很快就回来。&rdo;说完走出门去,我让惠ju看着她没有换衣服出了坤宁宫,然后吩咐她去给我沏些茶来。看着惠ju也出了去,我慢慢坐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了那只三哥送的荷包。我笑了笑,眼泪却掉下来。我知道,皓月这一去,是不会回来了。
第二十九章
皓月没有回来,当晚她走后我就派了小喜子悄悄的跟去。后来稍晚小喜子就告诉我,皓月被一个男子带走了。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可是心里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开心,甚至是为皓月开心。也许即使我没有接触到这个险恶的后宫,内心依然是知道它的可怕的吧。第二天一早皇帝身边的太监就过来宣旨,依旧是如了我所料的那样,他宠幸了她,给了一个正六品的美人,赐号&ldo;月&rdo;,住在掖庭。我自然是允了,派人送去贺礼,擢升惠ju为坤宁宫大侍女。同时我也让惠ju去告诉皓月,既然有了宠就不要违了规矩惹皇帝不高兴,不要她来向我请安。惠ju说皓月哭了很久终是点头应了。
日子就这样很平静的过去了两个月,坤宁宫里好似没有变化,丫头太监们也没有议论过皓月的得宠,只说她的运气好刚巧遇到了皇帝,再说她毕竟貌美温顺,得宠也是自然。在这两个月里,皓月的恩宠虽不极盛但也是不差的,一个月里总有两三夜他会召她到杏花春馆去,那里虽和均露殿一样是皇帝宠幸妃子的地方,但是杏花春馆却是四品一下嫔妃的去处,不若能到均露殿的妃子品阶高贵。毕竟他不是好女色之人,一个低等的嫔妃一个月能得到两三次的宠幸已是不错了。
天气渐渐的闷热起来,虽然内务府每日会按例送来解暑的冰雕,但是毕竟我不能放置一天之久,我便命他们每日的午后送来。午膳前我常常就坐到小池塘边的树下看书,借着树阴倒也不感炎热。
一日我正坐在树下读着史记,蝉鸣耳边倒显清净。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班驳的光,我读着读着,翻页间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涌上一丝的紧张,毫无来由的。起身拍拍裙子走回西暖阁,小福子他们正抬进刚刚送来的冰雕,刻着花糙的图案。我站着欣赏了许久,以为可以顺便静静心神,可是心里那种感觉却一直没有消失。我唤来惠ju问到:&ldo;最近可有什么事么?&rdo;惠ju笑着看着我:&ldo;没有啊娘娘。&rdo;&ldo;皓月那边呢?&rdo;我又问。&ldo;也没有什么,皓月姑娘那边也没有什么事的。这段时间她侍寝的次数不少,那些其他的嫔妃还没有为难她。&rdo;我点点头,那会是什么呢,让我如此心神不安。&ldo;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坐坐。&rdo;看着惠ju安静的站在我身边我对她说到,自己也想静静理理心绪。惠ju应着走到门边,突然想起什么回身说跟我说:&ldo;哦娘娘,想起来一件,可是对娘娘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干系的。&rdo;我抬头看她,心突然跳的厉害起来。&ldo;昨个儿听说裕王爷凯旋了,今天就能到京呢。皇上一早就出城迎接了。算时辰如今应是该到了。听说今夜还要大宴群臣呢以庆凯旋呢。&rdo;我心&ldo;嗵&rdo;得一沉。许是看着我的脸色不对,惠ju宽我心的说到:&ldo;不过这次的赐宴据说只是皇上和大臣的,不会让嫔妃出席,娘娘就不要担心了。&rdo;我挤出一丝笑容:&ldo;是吗,那就好。你下去吧。&rdo;待惠ju走出西暖阁我跌坐在椅子上,心里不知是悲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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