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人坐在手术室外等着。尽管医生再三保证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没有问题,但是,没有谁能够放下心来。大人们还好,还比较镇定地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沙发上,年轻一辈的就有些坐不住,不停地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空荡荡的走廊上,一阵一阵地响起脚步声,回声响起,更加显得时间难过,整个空间显得越发空旷。而且不会有人出言阻止,毕竟每个人紧张时的表现不是一样的。闵如水则是抿紧了嘴唇,从手背上感触到的湿意,让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如果出来得太早,那么,可能是手术不成功,在手术台上起不来,如果时间太长,那么说明手术也不成功,也有可能是手术失败了。而且又没有一个医生能够大胆地做出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因此,时间显得格外的漫长,手术室外面的红灯,看着看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除了不断地和身边的亲人相互打气之外。
没有办法的办法,闵如水只好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先前医生交代的话。心脏手术和其他的手术不同。因为心脏离体不能超过六小时,下午的十七点整从捐献者体内取出,十八点整的时候,闻人家族派出的直升飞机已经起飞,到了二十点三十分提前了三十五分钟到Q城,晚上的二十一点医疗直升机停在医院外的柏油路上,直接送到了手术室。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中,闻人澜拉着闵如水走到窗户边上,不顾安保人员的劝诫,两个人一起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心里更觉得空旷。没有办法阻止或者改变,只能够默默地承受或好或坏的结果的心情真糟糕!
“你说结果会怎样?”闵如水以为闻人澜不会开口说话,结果闻人澜忽然开口问道,“你觉得会不会好起来?”
闵如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看了捐献者的资料,非常年轻,身体素质也很不错,医生说了,不发生排异情况的话,至少可以存活十五年。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客户问我检验所里会新开什么项目,我肯定会保守回答。”说到这里,闵如水忽然顿了顿,引得闻人澜侧目,“所以,医生的回答绝对是最保守的回答,情况肯定是更加理想的样子。”
远处的高楼大厦上上下下都是灯火通明的,大概还有加班的人们正在工作。不管是天晴还是下雨,不管是加班还是降职,不管是有钱还是没钱,不管是生病还是死亡,时间是不会因为任何人停留的,我们改变不了,唯有接受而已。
“谢谢你,闵如水。”闻人澜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情况肯定更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先前的对话,其他的人全部听得一字不漏。然后,有些人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如果一个内心十分强大的男人,忽然在你的面前示弱,毫无保留地展现出他害怕担心的一面,这大概是极其相信的表现吧。就算是无意之中的,他也是在潜意识中向你打开自己,希望能够被你接纳吧。
经过前前后后五个多小时的手术,最后手术灯一灭,主刀医生一脸的倦意地走了出来,语气倒是极其高兴。
“请放心,手术进行得相当的顺利,比我们先前想得要好很多,尤其是老爷子的精神相当不错,这很重要的,”主刀医生笑着向大家解释道,“只是现在已经被转到了重症监护病房,还不能够进行探视,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一下。”
大家集体舒了一口气,而闻人澜的母亲闻人夫人以及小姑妈整个人一放松下来,差点摔倒在地上,好在安保人员及时的扶住了。其他人的脸上的神色也好不了几分。于是,留下了男性成员,女性集体回家养精神。
“你也去休息吧。”闻人澜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安排好了酒店的房间。”
闵如水摇头,“不,我希望陪着你。”
闻人澜顿时笑了起来,那笑容宛如刚刚升起的太阳,温暖,明亮,安宁,祥和,看得闵如水顿了几秒钟。杀伤力太强。
“你休息好了,明天再来替我,好不好?爷爷肯定希望眼睛一睁开,就能够看到你在床边上的。”闻人澜继续温柔又耐心地劝道,“医院里肯定没有酒店里好,回去休息,好不好?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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