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彼尚及时反应了过来,他冲向拉蕾,夺过了手枪;此时,屋后响起一阵骚乱,几个卫兵踹开后门冲了进来。
安娜跪在哈桑身边说:&ldo;挺住,哈桑,有我呢。我们马上找人来救你。&rdo;
卫兵们来到前厅,对着屋里的人举起枪。拉蕾第一个回过神来,指着安娜喊道:&ldo;是她!是她开的枪!我爸爸才把枪夺走了。她是个美国人,想逃离伊朗。看,那是她的行李箱!抓住她,把她带走。&rdo;
帕尔文抬起头来,擦擦眼,说:&ldo;我女儿说的没错,我亲眼看见的。&rdo;她朝安娜那边打了个手势说:&ldo;她已经杀了我儿子,现在又杀了我儿子最好的朋友;她是美国间谍!&rdo;
卫兵们显然摸不着头脑,他们先看看安娜,又看看哈桑;一人正要朝安娜走去,彼尚站了出来。
&ldo;不,她们在撒谎!是我女儿开的枪。&rdo;他指了指拉蕾,神情痛苦到了极点。
卫兵们犹豫了;他们把枪对准拉蕾,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哈桑。哈桑快撑不住了,不过还是点点头,用沙哑的嗓音说:&ldo;他说的没错。&rdo;说完就闭上了眼。卫兵抓住拉蕾,将她推向门口。
&ldo;妈,爸,求求你们,别让他们带走我!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rdo;拉蕾叫道。
&ldo;彼尚!你倒是说话呀!&rdo;帕尔文叫道。
彼尚顿了顿,然后说:&ldo;我已经说了。&rdo;
1这里指革命卫队的士兵。
第48章
大巴驶出站台时正值艳阳高照。安娜坐在车尾,周围坐着几名青年女子和老妇人;其中两人抱着婴儿,另外几人带着大一点的孩子。这些女人朝安娜羞涩地笑了笑,眼神中流露出惊奇‐‐居然还有金发女人独自出行!
安娜也报以微笑;想起一天前自己还是个囚犯,现在却坐在通往自由的巴士上,真像是在做梦。尽管她清楚地知道,伊朗的这段经历可能会是自己今后多年的梦魇,但还是决定好好享受当下的喜悦之情。
当然,我也被折磨得筋疲力尽了。过去的几小时有如狂风暴雨,直到卫兵把拉蕾带走,这场风暴才渐渐平息,留下一片惨淡的光景。帕尔文在家走来走去,喃喃自语,说着胡话,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我却无法同情她;我更担心彼尚;看着他眼见着妻子变成这样,儿女双双被毁‐‐恐怕从此很难再有笑脸了。
罗娅陪着哈桑上了救护车,去了医院,她说一有消息就给安娜打电话;医护人员说幸好哈桑还有气。
等他们都走后,彼尚叹了口气,去书房拿了一个信封给安娜。&ldo;给你的。&rdo;
安娜拆开信封,看到里面装着一叠里亚尔和一封信。信是用阿拉伯文写的,页眉盖着印章。
&ldo;这写的什么?&rdo;她问道。
&ldo;这是当地革委会主席署名同意你单独出行的信。如果有人想扣留你,你就把这封信给他看。路上的检查站也会要你出示这个。&rdo;
&ldo;你怎么弄到的?我不知道你‐‐&rdo;
彼尚打断安娜说:&ldo;这你就不用操心了。&rdo;
安娜盯着彼尚,知道他肯定为此下了血本。彼尚也用一种复杂微妙的眼神看着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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