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回应。越川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沉了。他睁开眼睛,从天花板一端环顾到另一端。昨天晚上这是他最后的记忆了他觉得自己就像精神失常的病患,不顾一切地嗅寻着魏谌的气味,甚至不惜邀请它们在鼻子里做窝。但一觉醒来后,症状就没有那么糟糕了。对这些事,越川的了解确实不多。现在唯一令他担心的是,他有可能分化成alpha吗?一想到这里,男孩便不安地抿紧嘴唇。昨晚那些背离意志的反应,极有可能是alpha的分化征兆。如果是的话,该怎么办才好。他转向枕边人,艰难地吞了一口津液。魏谌会不会已经察觉到这些反常行为背后的真相了。也许没有。越川仍抱着最后一线侥幸心理。男人并没有采取行动没有拔掉他的牙齿或者毁坏腺体,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没有彻底暴露。可昨晚,他为什么要做出那些举动?……那不是恋人之间才能做的吗?发觉思想又有不对劲的苗头,越川也不敢多虑,连忙从床上翻身而下。为避免自己被抓个正着,他只能透过镜子确认对方是不是还未醒来。得到令人安心的答案后,他赶忙穿戴整齐,蹑手蹑脚地逃到了玄关处。不等手伸向门把,智能锁就“滴答”一声,主动为他解了锁。搞不清状况的男孩回过头,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就这样独自离开了休息室。他跑出去的当下由于太过心急,并没有注意到抱着胳膊站在门边的维拉这扇门是为她而开的。等到男孩的身影总算消失在走廊尽头,维拉也看够了这场好戏。她哼笑一声,迈开步子走了进去。卧室的房门半掩着,一推就开。可还没等她靠近大床,脸颊边“唰”地袭来一道寒意一柄雕花的匕首牢牢钉在墙上,维拉认得出来,这是魏谌藏在枕头底下的那把。过猛的力道使其没入墙体大约三分之二,握把还在上下晃动。维拉倏地倒吸一口冷气,她看着本该熟睡的俊美男人掀开被子,慢慢坐起身,杀气腾腾地瞪视过来。他的口吻毫无感情起伏。“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维拉瞬间膝盖一软,交代了所有的犯罪经过。从休息室返回集合点,越川匆忙洗漱了一下,便直接前往食堂吃早餐。供餐口提供的餐食一如往常,只在细节上做了些微调整。今天的菜单是隔夜的炸饺子,还有小半碗南瓜粥,闻起来有一点不太好的味道。从口味上讲,都是越川能欣然接受的一类。他刚拣起一个煎饺,咬破干巴巴的外皮,有人就迫不及待来找茬了。雷恩。这个有着强烈种族观念的白人少年坐到他对面,单手托腮,上下肢呈别扭的姿势。他的一条腿跷在另一边膝盖上,脸上表情单一,显然不是为了进餐而来。“昨晚你在哪儿呢,小杂种?”雷恩漫不经心地问,“今天居然没在走廊上看到你,我还挺失落。”越川没有回答,默默将餐盘端远了一些。“跑什么。”他的红头发跟班斯科特走上前来,“雷恩在问你的话。”“嗯。”对于逼问得来的语气词,雷恩见怪不怪地嗤笑起来。“看看你的窝囊样子。是不是去找妈妈哭鼻子了?对吧,斯科特,要不然我们亲爱的灰眼睛杂种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到现在呢?”“他不是我妈妈。”越川没有抬头。“但你昨晚还是去找他了。我是不是还没给过你警告?”雷恩猛捶了一拳桌子,险些将餐具震起。他逼近越川,恶狠狠地威胁道,“该跟着他离开这儿的人,是我。只能是我,根本没有你介入的余地。”面对他单方面的语言威慑,始终选择低头回避的越川将右手移到了筷子上。手指寸寸攥紧,连手背都鼓起一道明显的青筋。他抬起眼眸,和雷恩近距离对视。死气沉沉的灰眼睛透出一股快要渗入骨髓的悚然。他毫无感情地问道。“为什么。”这不难唤起一段不好的回忆一支圆珠笔,还有令他险些赔上手指的书信。雷恩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连串的动作还带倒了旁边的座椅。他指着越川的鼻子,眼角突突直跳。“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像正在蜕皮的蜥蜴一样!”“为什么我不可以。”“该死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让你别”就在越川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以没人注意到的幅度手心向上,将筷子横握起来的一瞬,扑在窗口看风景的男孩突然尖叫起来。“快看外面!”雷恩被这声尖叫吓了一跳,他刚想对这个分不清局势的傻瓜严加指责,却发现情况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感受到围观者不同寻常的骚动,他当即丢下越川,领着斯科特走到窗台边。只看一眼,他便蹙起眉头。“这是在干什么?”越川看着他们全都聚集到窗口,下意识放开了手,断成两截的筷子从掌心脱落。他一手撑住椅背,朝外望去。只见宿舍楼的方向,那些在军事训练第一天见过的保镖们抱着大量衣物及被褥走了出来。“那不是我们的……”有人认出来了,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带到什么地方去?”保镖将搜集来的东西叠成一堆,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样后退待命。随后由其中一名携带油桶的保镖上前,拧开盖子,从上到下泼洒了整整四桶汽油。在这之后,便是呈现抛物线轨迹的火柴,以及咆哮着喷溅开来的火舌。越川好像忽然意识到了某种可能。他一把扒住窗框,上半身越过大大敞开的窗门,本能地朝院长室眺望过去。直到他捕捉到倚靠在窗边的颀长身影。魏谌俯瞰着一切,整个人宛如宫廷壁画上残酷又优雅的德古拉,唯独一截不属于那个时代的烟蒂从他的指尖飘落。越川看得有些呆住了。他甚至没有听见其他人的惊呼。“他们……把我们的东西都烧掉了。”还有的孩子直接跑去问食堂的指导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一来,我们晚上得睡哪儿?”指导老师只是冷漠地回应着。“这都是上级的要求。”她说,“为了避免秋冬季节发生不必要的交叉感染,你们的日常用品需要进行集中焚毁。至于你们的生活,还是照常进行。”男孩脸色苍白:“日常用品,那其他的”“都会安排在今天。”池野走上前,还想与她争辩几句:“可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被子盖了。也没有能替换的东西,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没有被子就不能睡觉了?”指导老师似乎厌倦了与他们对话,大声训斥道,“这些事情上级都会考虑在内,不需要你们的关心。你们只需要等待命令。”“可是……”“没有什么可是。”池野被她的强硬彻底噎住,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到人群散去,越川终于回过神来,但窗边的人影早已离开。他有些黯然地缩回身子,低下头继续进餐。-这一次,铃声没有响起。自由活动的时间也随之延长,似乎是为了宣布新的规则在做准备。这段时间里,池野始终与越川保持着距离,他没有再看自己的朋友一眼,只是和新朋友们激烈讨论着什么。除了人群之中时而投来的敌意,越川很高兴自己能度过这样一段时光。过不多时,指导老师走了进来。她在白板上写下新的规则。“这些新的规矩从现在起生效。”指导老师指着第一条说,“每天的课程不同,通过活动课与体能课的表现,我们会提供给你们生活用品。”“如果表现不好呢?”有人问道,“你们得考虑到不同人的体质……”“这是你们自己考虑的事情。”她说,“上级想要的只是一个结果,明白了吗?”“可是现在的情况”“在这里不要对我说‘可是’,所有规则的追加,都得在你们自身找原因。”“是……”叮嘱完其他事宜以后,老师清了清嗓子,继续补充:“食堂的午餐会照常供应,没有别的事的话,你们可以准备下午的活动了。”她的离开同时带来了新一轮讨论的狂潮,所有人都为这个强横的规则紧张不已。越川却留意到,此时的局面与第一次军事训练已有太大不同。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磨合,近乎所有人都形成了自己的团体。他们排挤外来者,针对自己的死敌,并计划如何才能取得想要的狗牌。越川并不关心他们讨论的话题。他放下一口没动的南瓜粥,准备将餐盘放至回收口时,一名拳击手打扮的高个子女性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心里有了答案。越川礼貌地朝维拉点点头,试图从她的身旁悄无声息地走开。维拉见状连忙拉住他:“你低头干嘛?我又不找你麻烦,还记得我吗?昨天我们见过面的。”“嗯。”“昨晚过得怎么样?”维拉一脸兴趣盎然,“魏的床应该很柔软吧。我跟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打好过关系,他可嫌弃我这样的alpha了。”越川没说话,径直走向回收口。“难道是一个不可言喻的夜晚吗?你其实看上去脸色还不错,但为什么心情这么差。”维拉跟在他背后,懒洋洋地推测道,“魏的睡相不好吗?”“不是。”“那是为什么?”越川还是不愿回答。维拉猜测他可能是生气了。真没劲,多讲两句话好像能要了他的命。她只能打消套近乎的念头。“好了,既然你不想和我这样的大美女做朋友。那么我们就进入正题吧。”她耸耸肩,说,“魏有重要的工作交给你,要求你在早餐结束后尽快赶到院长室。”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一瞬聚拢在了她脸上,男孩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嘴唇轻轻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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