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说。”我妈说。
吃完饭,我妈带我们来到了小区的广场上,这里全是在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问我妈。
“你懂什么,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和老年人沟通是最长见识的。”我妈指着一个方向说,“那就是了。”
我抬眼看去,那里有四五个中年男女正围坐在一张小区的石桌聊着天,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是谁了,因为只有一个人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其他人像是围坐在他身边的看客。
“我那时受邀去北京讲课……”走近了,我这才听见了他在说着什么,心里嗤之以鼻。这肯定是编的,我想。
“顾医生,我儿子想来让你给我把把脉。”我妈对那个人说道。
顾医生(姑且就这么称呼他吧)看向我妈,嘴里的说辞并没有因为注意力的转移而停下,我一直在听,他的嘴巴是找了一个他早已设计好的停顿处才停下,他兴许是讲了几十遍,甚至更多。
他很瘦,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两只眼睛内凹下陷,却并不萎靡,相反,他还给人一种精神奕奕的感觉。
他紧接着又看向我和我爸,然后说:“不看,今天太晚了,诊断只能在白天。”
“大夫你就看一下吧,我们都放心不下。”我爸说,“我儿子等下就上学去了。”
“不看不看。”顾医生连连摆手,不再看我们,打算继续讲他刚刚没讲完的故事。
“大夫你就看看,让我们长一下见识吧。”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开口。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附和。
“那我就给你看看吧,先说好,这个时间段诊断出的结果可能不太准确。”顾医生说。
“没事。”我妈说。有人给我妈让了个座位我妈坐上去,把袖子往下撸,手心向上摆在石桌上。
“不行,这桌子太冷了。”顾医生说着,脱下了他的外套,铺在桌子上,让我妈把手放在上面。
“顾医生,你别着凉了。”有人说。
“没事,就这一会儿。”他说着,中指和无名指伸出,按在我妈手腕处的肌鞘上,食指和小拇指翘起,像一个兰花指,他眉头轻蹙,好似若有所思。
半分钟后,他开口了:“你的脉象挺稳定的,比上次的强健,没什么问题,是不是看到你儿子回来了你开心的结果?”
“也许是吧。”我妈笑着说,“那我抑郁症没有了咯?”
“嗯,是的,几乎好了大半。”
“你刚刚压倒脉搏了吗?我照你这个手法,怎么摸不到?”我说。
“万锦!”我妈厉声喝止我。
“没事没事,”顾医生笑着说,“小伙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中医博大精深,我潜心钻研了摸脉这么多年,岂是旁人一眼就能看会的。”
“那我看其他医生都不是这么切脉的。”我说。
“那他们是怎么摸……切脉的?”
“三根手指,这样切脉。”我对着他比划,我今天在网上看了一下午的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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