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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对了，学校门口的冷饮店!&rdo;

冰淇淋是于娜的最爱，她自然是冷饮店的常客。萧夏如梦初醒，&ldo;我怎么把冷饮店给忘了?快，我们赶紧出发吧!&rdo;

三个人像无头苍蝇似的折回去，得到的却是冷饮店已经关门的消息。一个正在收拾东西的服务员告诉他们，这个店已经盘出去了，他们要赶在新的商家到来之前将这里收拾干净。

萧夏倍感失落地走出来。来往穿梭的人流使她的内心变得麻木。过了很久，天空沙沙地下起了小雨。

&ldo;萧夏，下雨了。&rdo;

萧夏抬起头，一直望着密密麻麻的雨线。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萧夏拿出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于娜。

她把电话接起来，没说几句话就挂了。

&ldo;是娜娜吗?&rdo;周晓蓉急切地问。

萧夏把头发拢在脑后，突然发出一阵傻笑。她说：&ldo;娜娜在陪书惠聊天呢。&rdo;

8

三个人赶到墓地的时候，于娜已经离开了。墓碑前有一束刚放上去的鲜花，台阶下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脚印。不远处两个啤酒罐孤独地躺在上面。

雨仍旧淅沥沥地下着，墓地笼罩在雾霭一般的雨幕中，透出几许肃穆与凄寒。萧夏说：&ldo;看来咱们来晚了，娜娜刚走，你们看，那边的香还没烧完呢。&rdo;

黄鹤注视着书惠的遗照，他的目光像两道闪电一样，犀利而且寒意逼人。过了半晌，他突然说：&ldo;这个女生，我见过的。&rdo;

萧夏不以为意地问了句：&ldo;是吗，你在哪里见过她?&rdo;

&ldo;在图书馆。&rdo;

这三个字令萧夏不由得一怔。又是图书馆?为什么会如此蹊跷?她在心里嘀咕。这也许并没有太多值得思考的地方，可是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几乎全部与图书馆有关。因此萧夏确信，他们的这次相遇，绝非一次平常的邂逅。

萧夏不假思索地猜测道：&ldo;是不是在二楼最里面的那间阅览室?&rdo;

黄鹤的表情十分惊诧，&ldo;你怎么知道?&rdo;

萧夏没有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片刻之后口中喃喃自语：&ldo;这一定不是巧合，肯定不是。&rdo;

周晓蓉也听得一头雾水，她急切地问：&ldo;萧夏，你在说什么?&rdo;

萧夏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听见周晓蓉说话。她问黄鹤：&ldo;你还记得时间吗?&rdo;

黄鹤原本迟疑着。看到萧夏这么郑重其事的表情，就觉得有必要提供最精确的数据。他支支吾吾地说：&ldo;应该是在……大约两个星期以前吧。对了，好像是在星期五。&rdo;又想了想，肯定地说：&ldo;对，应该就是那一天。&rdo;

&ldo;具体什么时间段，你还有没有印象?&rdo;

黄鹤像放电影似的，把最近的事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他掰着手指，确定事情的先后顺序，嘴里边念念有词。大约半分钟之后，他就理清了头绪，&ldo;应该是在上午，十点多的模样。我记得我去里面看书，就发现她呆呆地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没有翻看，眼睛一直盯着外面。我觉得她有点奇怪，便转过侧面，想看清她长什么样子。尽管只看到了她的侧脸，但是我敢肯定，一定就是这个女孩。&rdo;

周晓蓉问道：&ldo;那天上午，我们在干什么?&rdo;

&ldo;那天上午，我们一直都在四处找她。&rdo;

&ldo;我们怎么就没有一直守在图书馆呢?要是我们一直守在那儿，结局就完全不是这样……&rdo;

萧夏摇了摇头，&ldo;没用的，她决定了要走，就算把她找回来，一定还会有别的机会。&rdo;

黄鹤总算听出了一些眉目，他问：&ldo;你们是说，她就是在那天跳江溺水的吗?这就怪了，那她去图书馆干什么?&rdo;

这正是萧夏想要解开的谜。书惠走得这样决绝，干净利落，甚至都没有跟父母打声招呼，却把最后的时间留在了图书馆。可见，那个地方对于将死的她来说，是多么的意义重大。

只是斯人已逝，时过境迁，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也许只有书惠本人。

萧夏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惠的遗像，就是这个始终保持着微笑的姑娘，却在死后留下了数不清的疑点，足以让人绞尽脑汁。她活着的时候那么乐观，甚至死后还以照片上的灿烂笑容，试图感染来凭吊她的朋友。可选择的死法却那么晦涩，充满了阴暗与谜团。

书惠，请你告诉我，是什么让你选择了离开?图书馆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那一瞬间，萧夏看见书惠的笑容是凝固的。那固定在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对人世的留恋与不舍。萧夏恍然明白了：书惠再也不会开口说话了，这个问题，已经问得太迟了。

&ldo;难道，她一点都不惧怕死亡吗?&rdo;

&ldo;也许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前的煎熬。&rdo;

&ldo;也许，书惠死前曾经特别痛苦，就像现在的娜娜一样。&rdo;

&ldo;你说娜娜会死吗?&rdo;

&ldo;不知道，我希望她一直活着。&rdo;

三个人沿着墓地中狭窄的走道缓缓地走下了山坡。雨线织成了一张网，把三个人罩在里面。这里太安静了，只有雨点打在伞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墓碑上的书惠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三人渐行渐远，湮没在远处的荒草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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