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矮人坐在长凳上听到道士唱到这里,笑道:&ldo;这可不是骗人的话吗?明明说的是死后也要钱财打通关系,哪里还有行善亡人过得去,行恶亡人难过关的道理?世人大多是欺善怕恶,人间阴间莫不如此。&rdo;
一同坐在地坪里听哀歌的人连忙制止他,说道:&ldo;莫要乱说话,这哀歌嘛,当然是唱一唱哄哄活着的人的,当不得真。当你在亡者的灵前这么说,会让亡者家里人不高兴的。&rdo;
那个矮人不屑道:&ldo;我讲的是实话。别人高兴不高兴,不过是愿意骗自己还是不愿意骗自己的差别而已,跟我说什么话没有多少关联。&rdo;
制止他的那个人不高兴道:&ldo;你怎么就知道人死后不是哀歌里唱的那样呢?你又没死过!&rdo;
那个矮人笑道:&ldo;人家死没死还不一定呢,她都不一定过仙山。&rdo;
制止他的那个人撇嘴道:&ldo;你这话就更离谱了。谁没死就办葬礼?&rdo;
那个矮人从长凳上跳了下来,说道:&ldo;死没死,我去敲一敲那个棺材就知道了。&rdo;然后,他果真朝灵堂里走去,朝那口漆黑的棺材走去。
姥爹见那个矮人朝赵闲云的棺材走来,忙拦住他,问道:&ldo;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rdo;
那个矮人挤眉弄眼道:&ldo;马秀才,我跟棺材里的人说说话。&rdo;
姥爹回答道:&ldo;如今阴阳两隔,怎么说话?&rdo;
矮人道:&ldo;我自有办法!&rdo;
这时,余游洋也凑了过来,她听那个矮人说可以跟亡者说话,急忙扯开姥爹,问道:&ldo;你有什么办法?&rdo;她看出姥爹这么着急操办赵闲云的丧事肯定有猫腻,于是想借别人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ldo;不能说出来。&rdo;矮人卖关子道。
姥爹不愿让他靠近赵闲云的棺材,于是说道:&ldo;既然说不出来,那肯定是办不到。&rdo;
可是余游洋不听姥爹的话,她将姥爹拦开,对那个矮人说道:&ldo;既然这样,那麻烦您来这边看一看。&rdo;
姥爹无奈,只要任由余游洋。
那个矮人移步往前,走到了赵闲云的棺材旁,然后踩上了一把椅子,伸出手来,在赵闲云的棺材上叩了叩。他叩得不轻不重,不紧不慢,仿佛是要叩开一个熟悉的朋友的家门。
姥爹注意到那个矮人的手非常粗糙,指甲有银元那么厚。
在那个矮人叩棺材的时候,姥爹恍惚间有种听到敲门的感觉。姥爹紧盯着那黝黑发亮的棺材,居然真的担心那块木板突然从里面打开来,就像打开一扇门一样。
叩完棺材,那个矮人又将耳朵贴到棺材上去,仿佛一个登门拜访却遇上闭门羹的人想要偷听屋里的动静,证实屋里到底是不是有人一样。
听了一会儿,那个矮人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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