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捧着从未见过的名贵茶盏,一时不知所措。她看着神情温和的扶苏,犹豫了许久,才稍稍安了心。
墨卿坐在扶苏桌案前的椅子上,定定看着那老妪。
扶苏似乎忘了她的存在,并没有避开她,而是直接问那老妪:&ldo;老人家,你莫要担心,我只是想问些事,问完我会差人送你回去。&rdo;扶苏将一袋子银两放在了软榻的茶几上,微微一笑,&ldo;这些也是给你的。&rdo;
老妪看着那袋分量不轻的银两,摇了摇头,叹息道:&ldo;您想问什么,老婆子大概猜到了。&rdo;
扶苏微微一笑,温和道:&ldo;那不妨讲一讲谢家被灭那夜的事吧。&rdo;
老妪看了看处处讲究的书房,似乎想起了些什么,神情带着追忆:&ldo;老爷家的书房也是十分讲究的,和您的有些像。&rdo;
&ldo;老婆子是谢府照看花草的下人,这些您应该也知道的。&rdo;
老妪随夫姓李,叫李氏,曾是谢家侍弄花草的下人,老伴是烧饭的长工。
谢家名门望族,对下人也很是宽容。她还记得,那是一个中秋夜,皓月当空,月色如霜,漫天的星子像院里开满枝头的秋桂。
她在前院修剪着桂树,来来往往的仆役在准备今夜的花灯,夫人的贴身侍女趾高气扬训着那些仆役,神气极了。
&ldo;笨手笨脚!&rdo;她一脚踹开把花灯不小心碰在地上的仆役,见花灯没有碰坏,她随手一指,&ldo;你,把这盏灯送去前厅,快些去!&rdo;
她喏喏点头接下花灯,小心护着一路送到了前厅,刚把花灯放下准备回去修剪花枝,一位身穿玄色衣裳的男子踏入了前厅。
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像一柄出鞘的绝世名剑,锋芒毕露,风华夺目。
&ldo;谢家,不过如此。&rdo;他微微一笑,漫不经心。
谢家的主人,谢焕匆匆赶来,看着墨无涯那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ldo;怎么,只敢在背后说本座的不是?前些日子占了我落月崖分堂地盘的时候,不是很趾高气扬么?&rdo;
&ldo;你这魔头!那分明我是谢家传下来的地!&rdo;
&ldo;你的?卖出去了还算是你的么,落月崖买下来就是落月崖的,你那混账儿子卖了就不算卖?落月崖的东西也敢抢,本座很久没遇到了,有趣。&rdo;
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浑身僵硬呆在原地,看着那位极好看的男子漫不经心将谢家主人逼到哑口无言。
直到那男子张扬离去,她才回过神来。
&ldo;这次要你一条手,下回可就不止手了。&rdo;
那句带着恶意的话不断回响,她怕极了,连滚带爬跑回了后院的伙房。
&ldo;莽莽撞撞的,做什么!&rdo;她老伴忙着下米,被她一撞,险些把米撒了。
&ldo;老爷、老爷被人折了一只手!&rdo;她惊慌失措,拉着老伴的手,着急说道,&ldo;老爷惹上仇家了,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找上门来,我们还是别在这干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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