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一离别,君今在何方。
若是无缘,又为何,梦里相思长。
心湖本是云水静,怎奈得,风曳动。
唯恐月笑我,夜夜夜夜,不敢向长空。
今有磐石愿,却不知,何日逢。
。。。
再说那马上之人,滚落鞍桥,伏于李客近前,告知老爷归天之讯,李客立时怔立当场,好一会,哭喊一声爹呀,顿足捶胸,涕泪横流,伏于地上十指深插入官道黄土之中,周身抖颤,凛凛大汉亦如此悲恸欲绝,周边人跟着落泪。
来人名李平,数说原委:自那日少爷与夫人去老家祭祖,老爷思来,因路途迢遥,少不得往返大费时日,少夫人又怀有身孕,恐分娩时事难周全,便颇为焦虑,隔些时日,便备好盘缠,带小的与李贵上路,欲举家会与成纪,逗留至少夫人胎儿出世,母子平安。再择日返归碎叶。怎料过得西域,行至玉门时,侵染风寒,间歇两日,尚未痊愈老爷便执意继续前行,小的与李贵拗不过,只得陪随,至甘州地界疾情愈重,便寻客栈入住寻医,小的与李贵寻思待老爷康复再一同上路,谁料。。。李平一阵唏嘘。。。目下李贵留于甘州,小的快马赶往成纪,途中这才遇的诸位。
言及此处复又泣不成声。
哀伤过后。
一行人于附近集镇购得布麻,缠于车马之上,披麻戴孝,匆匆西行,前往甘州。
一路倒也平顺,那黑衣人竟没再来侵扰,到得甘州,李客稍事祭拜仪式,便扶灵柩西去碎叶。
临行时张赫与李客作别,他留下再重返冀县寻子,等有了结果后就回四川江油老家一趟,李客道也好,,自己回碎叶办完老父后事,便过来寻他。
。。。
却说那陇西成纪桃花镇上,孟记包子铺老板家的女孩,她有一舅舅姓周,是本镇的财主。
包子铺老板原本是个猎手,有一次替周财主送一笔生意上的货款,在途中遇险,幸得一位高人搭救,只坏了一条腿,保住了性命。周财主心存歉意,把妹妹嫁给了他。
婚后几年未曾生育,后来那位曾救过猎手性命的高人,有一天把猎手叫出去,将一个女婴交给他,托他抚养,并给孩子取名芊儿。然后三年五载,偶有探视,都是匆匆一瞥即刻离去,而这些内情外人都一概不知,就连周财主也只以为他们夫妇领养了一个孩子而已,那人来时,孩子也以为就是一个她觉得很亲的伯伯,三年前猎手病逝,后来那个人又来过一次,临别时交给小女孩一幅画,告诉她以后如有什么难处,可去双星镇上,找画中的这位名叫张潇的人。
画中之人,是个英俊少年,女孩那时还是个懵懵懂懂,好奇天真的小丫头,隔三差五就在房中看那幅画,及至后来,每有看画,常有面露羞涩之态,如此久之,少年的影像便印在了她的心中。
那日,女孩正在柜上帮家里张罗着生意,忽见风雪中有一少年,拄着断枝而来,因那少年遍身泥污,头发凌乱,一时只觉淡淡的似曾相识,至少年离去直至消失后,女孩忽的记起,那少年极似那画中之人。
便折身回到里屋,取画观看,越看越是。
当即追至镇北尽头,远远见那少年去往镇边的那处破败的茅屋,女孩踌躇许久,因是碍于旧时礼义,男女授受之类,又因自己对那少年,也只是得伯伯嘱赠之画而识,冒然而去,多有不妥。
返回后,女孩于抬手低头之间,总放不下少年,到得入夜,女孩寻思那少年于那茅屋之中,又冷又饿,不知是怎样一番状况,便顾不了许多,前去探视,见那少年正处熟睡之中,便复回家中取了包子与棉被,送至那里,才恋恋不舍而回。
第二天,女孩便在自家柜台前一直翘首顾盼,等那少年的出现,终是次次怅然,回回失落。
傍晚,女孩放心不下,再去探看时,却见早已人去屋空,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少年已吃光了碗里包子,女孩心绪黯然地回到家中,心想自己与那少年,不知何日尚能再见。
。。。
桃花镇上有一无赖候二,他家在镇上开有几处商铺,在朝廷又有亲戚,整日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这日路过孟记包子铺,见女孩甚是貌美,动了邪念,上前调戏,女孩当即关了铺门回避。
那无赖讨个没趣,遂四下探询,得悉情况后,这一日备好彩礼来到周财主家,周财主起先还甚是客气,将他请进屋内,那无赖进屋一番客套后,抱拳对周财主说:小侄今有一事,请周伯做主,听闻周伯妹妹家有一千金,甚是贤惠,已及嫁娶之年,小侄不才,有高攀之意,祈与结为秦晋,望周伯成全。
周财主听完,心中暗骂道,果是这小子没安好心,却原来主意打到了芊儿身上,你小子虽也读过些诗书,但人品低贱,行事猥琐,阴险狡诈,名臭乡里,我怎能将芊儿推入火坑,当下婉转回复道:蒙公子错爱,荣幸之至,然芊儿年纪尚幼,请公子另行惠择,失礼之处,望公子海涵。
那侯二见求亲被拒,心内怀恨,面上却毫不显现,转而话锋一转道:听闻周伯所开布庄,布帛都从成州同谷所进,小侄姑父在那任职参事,择日定当告知,倘有周伯生意,务请他关照。如此今日讨扰了,就此告辞。说罢带家奴出门而去。
送走了侯二,周财主忧心忡忡,他听出侯二最后话中有话,心想这小子不知又会如何算计自己,但是芊儿自小乖巧可爱,虽不是妹妹嫡出,自己却甚是喜欢,平日常将她与自己儿女放一起随请来的先生识文,视如己出,又怎能将她许配给这样不堪的货色呢。
果不其然,一次周财主让家丁去同谷进货即被扣押,消息传来,说他的家丁涉嫌当地一桩命案,正收押待审。恰在这时,侯二登门,言说他家姑父正欲审出幕后主使,一番恫吓后,侯二又提及他与孟芊的婚事,问是否能请周财主成全,周财主迫于当前情势,说容他与芊的母亲再商量商量再说。
孟芊的母亲从来都是凡事由他哥哥做主的,况又见哥哥如今面对这种险境,自是应允了。
却说孟芊闻听自己将要被许配侯二为妻,无异五雷轰顶,那侯二坏事做尽,畜生一样的东西,自己岂能与他相伴一生,何况自己在心中,也早就给自己许下过愿望。可是如果不从,她的舅舅将面临牢狱之灾,甚至危及性命。
孟芊一时左右为难。
可是眼看着,侯家娶亲的日子,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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