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雨逐渐停了。两道黑影从高墙跃下,落在绯月阁的后院拐角,从这里能看到廊檐下的房屋,隔着几间便是蔚姝的。谢秉安看向半开的支摘窗,下月初十便是宫宴,亦是他要回宫处理巡监司的要事。再有十日,他就该离开了。东冶站在他身侧,低声道:“主子,宫里的事已经安排妥当了,就等主子十日后回宫了。”谢秉安问:“绑走蔚姝的事查的如何了?”东冶道:“回主子,奴才前两日就查到了,只是忙于巡监司的事耽搁了,绑走蔚小姐的人正是国公府的宴世子,奴才觉得,宴世子应该想把蔚小姐藏起来,让她躲过入宫的日子,再寻个由头给她安排别的住处,至于尚书府的死活,他压根就没当一回事。”蔚小姐被绑,若是到了入宫的日子没有见着人,陛下定然迁怒尚书府,到了那时,尚书府所有人都难逃一死。看来德行良善的宴世子为了蔚小姐,可真是要做一回大恶人了。季宴书……谢秉安眸底浸出几分深意,他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支摘窗处。支摘窗上爬出一条通体黑红的毒蛇,朝着花藤架“嘶嘶”吐着蛇信子。东冶脸色骤变,还未来得及冲过去,就见一片嫩绿的叶子以极快的速度擦过他的脸颊,将蛇身死死的钉在窗户上,位置不偏不倚,正是蛇身七寸!谢秉安眸底渗着阴翳,大步走到支摘窗前,屋里薄被散散的搭在榻边,他环视一圈,没有发现蔚姝的踪影,平静冷漠的心脏蓦然间剧烈跳动了几下。他皱眉压下心底那股异样,沉声吩咐:“把整个尚书府搜一遍,务必要找到她人在哪!”谢秉安看了眼死透的毒蛇,周身散出阴郁的寒意,这种蛇是长居在深山里的毒蛇,蛇身足有女子手腕一样粗,长安城内几乎没有这种毒蛇的影子。东冶也瞧出来了,眼皮子狠狠一跳:“主子,有人想借毒蛇害死蔚小姐!”“让潘史查!”谢秉安快步走去后院,冰冷的嗓音透着凛冽的杀意:“若蔚姝出事,就让整个尚书府与国公府的人给她陪葬!”东冶惊愕怔住。看着主子消失在前院拐角的身影,心里啧啧称奇,还说不在意蔚小姐,蔚小姐下落不明,看主子的样子比谁都急。再者,蔚小姐失踪又干国公府什么事?东冶将整个尚书府搜了一遍,恨不得把狗洞都翻了一遍,愣是没有找到蔚姝的影子。潘史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带人搜查长安城,试图能寻到蔚小姐的下落。一个时辰过去了,所有人一无所获。后院树木葳蕤茂密,夜风吹过时,枝叶上往下簌簌落雨。东冶踩着院中积水跪在地上,朝站在廊檐下的谢秉安道:“主子,潘史那边也没有蔚小姐的踪影,奴才觉得,要不要去城外再查一查?”谢秉安看着漆黑的夜幕,声音比夜色还要暗沉:“查。”东冶应了一声,快速离开。寂静的院中只剩下他一人,谢秉安抬手按了下跳动过快的心脏,薄唇紧紧抿着,即使他不愿意承认,可心底那丝陌生的慌乱撕破了他的伪装。——他在担心那个女人。风簌簌吹过,在院中又落下不少雨。谢秉安转身,推门走进屋里,只迈了一步,脚步便僵在原地,屋里淡淡的海棠花香冲散了药香味,是属于那个女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屋里响起极轻极浅的呼吸声,像是从封闭的空间里幽幽传出来的。他方才心思都在寻找蔚姝的事上,竟大意的忽略了屋里来自另一个人浅薄的呼吸声。谢秉安看了眼叠放整齐的薄被被人揉成一团,呼吸声正是从薄被底下传出来的。他走过去掀开薄被一角,一张被闷的通红的小脸映入视野。女人睡的香甜,鬓边出了一层汗,额前发丝也汗津津的贴在额上,她偏着头,露出一截纤长白净的脖颈,再往下,是随着呼吸起伏的高耸,被豆绿色的小衣包裹着,外面只罩了一件单薄透色的青烟外衫,外衫朝两边散开,露出女人圆润单薄的右肩。正是整个东厂把长安城翻了遍也没找到的女人,原来在他房里安心大睡!谢秉安捏着被角的手指突地用力,忍住了想要掐死她的冲动,看着她睡意香甜的模样,心底的那股慌乱也莫名的平稳下来。蔚姝侧了个身,抱住了半边薄被,也顺势将谢秉安捏着被角的那只手压在身前的圆润之下,手背热热的触感像是一根根荆刺顺着毛孔刺入全身,让谢秉安半个身子僵住,平稳淡然的呼吸也陡地紊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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