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无法向他言说,他心魔过重,刺激过度便会走火入魔,她不忍。
&ldo;九儿,夜色已晚,你如何于此修禅?&rdo;
她且静了一会儿,却未睁眼,&ldo;我每日礼佛三遍方才入睡,帝君无需挂念。&rdo;
他微微敛了敛神,终是叹了口气,隔着案几坐到榻的另一端,&ldo;如此,我便在这看佛经陪你。&rdo;
停了手中拨转的佛珠,她静默着睁眼,莫是要她提醒于他,&ldo;帝君,我已入佛门,早已不便与你共寝。&rdo;
&ldo;你是我的妻子!&rdo;
他脱口而出句轻吓,却又在下一刻猛地回神来,怕她因此避他,上前一把握住她的双手,语气紧张,&ldo;对不起九儿……我,我不是有心的,我……我只是怕一晃神,你便不在了。&rdo;
&ldo;我知道,无事。&rdo;
凤九定定看着他,神色无波,并不因他的话而显出半分怒意。
他仍不愿相信她是佛,他宁可她只是在气他,如此,还能证明她心中有他。可自重逢,却总是他一人在希望与绝望中挣扎,她的目光始终如旁观者一般看着他……
&ldo;九儿,那血书,不是真心的,那些话,也不是真心的……&rdo;他蹲在她面前,紧握着她的双手,口中喃喃地抬首望她,&ldo;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求你不要再和我置气了好不好,你明明是我的九儿,不要再闹了好不好……&rdo;
她心中悲悯甚重,点头不是,摇头亦不是。只得闭上眼,&ldo;罪过。&rdo;
一声&ldo;罪过&rdo;,叫他彻底断了理智,起身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叫她不得不睁眼面对他。
&ldo;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才得来的相守,你一句&lso;罪过&rso;,就要全都抛下……&rdo;他划过她的肩膀伸手进她的发丝里,抵着她的额头,将她叩在自己面前,身子隐隐发颤,&ldo;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一点余地都不留……&rdo;
☆、第21章
他愈发不顾地摁着她与自己额前相抵,指腹摩挲着她的耳边,闭着眼落泪,口中呵着轻气,隐忍发颤……似哭似笑,近乎癫狂。
世间多少痴□□,尽数浮华落尘埃。凡间痴男怨女的悲欢离合,皆因看不透世情。可眼前的人并不是凡夫俗子,且历经数十万年的世事,乱世峥嵘,禅让君位,抛却九尘而于此避世,如何陷得如此执念?
眼见他周身隐隐红光弥散,凤九微微颤目,知东华六脉已乱,实为不妙。
&ldo;帝君……冷静一点,摒除杂念,这样你会入魔的!&rdo;
凤九指尖白光潺潺,一掌推开他,转而双指相并,朝他眉心输法,捏诀制压他涌出的魔性。
东华神识已陷入恍惚,只知心魔甚狂,若不强行压下,定会与她的内力相克。晕眩间,他望向她……
她感知他体内两股内力在相制,想他要自行疏通六脉,心下一惊,&ldo;帝君,不可!&rdo;
话音刚落,一股腥甜便涌上喉口,空气里暗流蹿行,烛光泯灭,便暗了四周。
太沉宫内,肃杀魔气渐渐散去,夜色恢复以往的幽静。
于榻上,凤九入定,白光徐徐从身后传进他的体内,平息他的六脉。只是他内力太过浑厚,一番梳理下来,她耗费了多半元气,脸色苍白,冷汗湿了发,近乎虚脱。
她撑在榻前,将他扶躺而下,鼻息微喘,气力所剩无几。
幸而他及时克了魔性,才未走火入魔,可也因此元气大伤,吐血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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