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知,知道了。&rdo;季萧懵懵懂懂的点头,彼时还不清楚她的意思。
他满心只因为自己的了生母头一次的关怀而雀跃。
说完这些话,她又起身,走到门外又停下,回头看了追到门口的季萧一眼,含着眼泪笑起来,&ldo;阿萧别送,后头的,不太好看。&rdo;
后头的……有什么不好看的?季萧不明白,却也不敢再追,只看着她的背影走到院门处,拐出去便不见了。
那是季萧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生母,他甚至从来不曾知晓她的姓名。
下雨天里,两尺白绫便了结了一个飘飘摇摇的生命。
&ldo;我父亲做酒,却是只为了自己喝,&rdo;丁香的声音将季萧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语气轻快,冲淡了季萧方才涌上来的些许愁绪,&ldo;叔伯问他讨要,他也不肯多给,实在是个抠门的性子。&rdo;
季萧抿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外头忽然传来响动,似是院门给人莽撞的推开。
阿元从有他一半高的门槛上挪进院子里,踉踉跄跄的往院子里跑。早上穿去的一身玉白色的衣裳,此时已经挂满灰黑的痕迹,他的小脸却是红扑扑的,精神气十足的模样。
沈淮大步跟在阿元后头,瞧着他这般模样,唇边也有些笑意。
&ldo;爹,&rdo;阿元上了台阶,探头进去看季萧。
季萧听见澳元的声音,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了出去,&ldo;怎么弄的这么脏?&rdo;他将阿元拉住,上下轻轻拍了拍。
阿元嘿嘿笑了两声,不知为什么高兴,只猛扑过去在季萧的脸上亲了一口,欢欢喜喜的撒娇,&ldo;七欢,七欢爹。&rdo;
&ldo;我也喜欢阿元,&rdo;季萧亲了亲阿元绵软的脸颊,又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道,&ldo;阿元今天早上可听你父亲的话了?&rdo;
阿元连忙点头,又回头指着沈淮,让他出来为自己作证,&ldo;父,说,&rdo;
&ldo;阿元今天在练武场的确很乖,&rdo;沈淮迈步走上台阶,拉过季萧的手,用指尖捻了捻,&ldo;蹲了小半柱香的马步,才颤着脚停了,后头在边上看得也兴起,&rdo;
阿元笑眯眯的将头埋进季萧的脖颈之间,将夸奖全都认了,却没想到后头还跟着有些奖赏。
狩猎那一回,沈淮便将阿元躲在帐子里眼巴巴的瞧着人射箭,又偷摸自己摸箭筒的样子记住了。后头一下山,他便让人重新赶制了阿元适用的小箭筒与小弓,与从前送给阿元的玩笑玩意儿不太一样,这回还带了一块绵绵软软的小靶子,中间也似模似样的屠城了红色。
这一整套陪着木头做的十八般兵器一起放到院子里,阿元眼睛都跟着亮了。立刻哎呦哎呦惊叹的从季萧的膝头爬下来,主动牵起沈淮的手往下走。
季萧跟着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沈淮握住阿元的手,将那弓箭拉的满涨,然后簌的一声扎在了小靶子上。
阿元雀跃的欢呼一声,自己摇摇晃晃的拿起另外一只箭,试探着往出射。
那小小的一只箭,扬起又落下,后在那靶子前头一点簌的落了下去。阿元的小嘴一抿,有些泄气,转头看向沈淮。
沈淮难得对他心情不错,伸手揉揉阿元的头发丝儿,道,&ldo;慢慢练习,这会儿先用早饭。&rdo;
早饭时,季萧与沈淮说起过两天要去小院的事情。
沈淮给季萧挑出包子里的肉,又将沾着肉汁的包子皮放他萧碗里,那些肉则全归了阿元。父子两个一个不爱吃肉,一个食肉成性,倒是相配了。
&ldo;后天,&rdo;沈淮想了想,&ldo;那天这边的事情许多,我兴许无法陪着阿萧过去,今春与小五陪着你去?&rdo;
季萧点点头,&ldo;本来便不是什么要紧的,我去看看,用不了多久便回来了。&rdo;
他低头咬了一口包子皮,眯起眼睛脸上带笑。+
&ldo;一会儿安远会让人将账本送过来,连带着库房的钥匙,以后都是阿萧收着,算账一类的事情现在是不算多的,但是往后少不了要辛苦阿萧了。&rdo;沈淮侧头看着季萧,见他面颊带粉,眼里也跟着扬起笑意。
&ldo;好,我会认真学的。&rdo;季萧点点头,模样认真,似是怕沈淮觉得自己不够稳妥,又保证道,&ldo;我打算盘很厉害,晋和只管放心。&rdo;
他这寻求认可的小模样实在可爱,那柔软粉白的指尖放在暗红的桌面上,愈发显得诱人好看。沈淮垂眸,将季萧的手拿起来,放在脸上抚了抚,轻笑道,&ldo;阿萧这双手,可不仅只是打算盘厉害啊……&rdo;
阿元坐在两人中间,鼓着脸嚼着肉包子的馅儿,有些迷糊的抬头看着季萧与沈淮交握的手,左右也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只低下头去咕嘟咕嘟的自己吃小馄饨,眯着眼睛也是美的很。
季萧红着脸,知道沈淮指的是什么。他咬咬牙,头一次硬气的将沈淮的调戏给堵了回去,&ldo;你,你若是再这样,这手便只会打算盘一个用处了。&rdo;
沈淮一愣,立刻皱起了眉头,他还记得昨天夜里自己是怎么把玩这双手,让季萧红着脸在自己身上摸来抚去的呢。那般销魂的滋味,哪是能忘就忘,能抛就抛的?
不过他还是为季萧的性子不似以往唯诺而笑出声来,&ldo;阿萧这样说,我可还怎么敢呢?&rdo;他将季萧的手放回桌面上,指腹在季萧的手背轻轻地摩挲了两下,&ldo;阿萧的心倒是比从前硬了……&rdo;
沈淮的动作还是暧昧,季萧抿唇依旧闹了个大红脸,心知怎么都闹不过沈淮的厚脸皮,干脆垂头只管吃饭不再说话,心里却无论如何总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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