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长沙发处的任生兵往旁边挪蹭了下,对任意招手:&ldo;到这边来坐。&rdo;
任意走到近旁坐下,任真坐在她对面,她坐下的时候,任真还抽抽嗒嗒地扫了她一眼。
任意坐下后没有说话,她心知父亲特地将自己叫来一定有他的想法。她想静观其变。
缓了会儿,任生兵慢慢说道:&ldo;任真啊,现在你姐姐来了,你当着我和你姐的面,说实话,以前你妈妈待任意好不好?不许撒谎,我要听到实话。&rdo;
任生兵脸色不怎么好,妻子入狱,好不容易亲生女儿回来了,又跟他不亲。他目前的生活陷入前所未有的糟乱当中。
任真低头直哭。
任意觉得她的哭声很可笑,带着假假的成分。
哭了会儿,任真抬手抹了抹眼泪,&ldo;妈妈待我和姐姐都挺好的,只是稍微偏向我一点点儿。&rdo;
&ldo;只有这些?&rdo;任生兵问。
任真沉默。
&ldo;那小文说得那些是真是假?&rdo;任生兵问。
任真哭的声音大了些,她边哭边说:&ldo;妈妈不是有意那样做的,是姐姐不听话,妈妈太生气,所以就,所以就……&rdo;
任意忍不住插嘴:&ldo;我不听话,你妈就可以往死里整我?&rdo;
任生兵用手抓住额头:&ldo;这么说都是真的了。&rdo;
任生兵一下子像老去了十几岁,眼睛忽然就变得黯淡无光。
他多希望任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小文在撒谎,那是无中生有,那是污蔑。
刚听到的时候,他不相信他所爱的女人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
他一直以为她视自己的女儿如亲生。
所以他才会更加爱她惜她,把自己能给予的东西全部给了她。
到头来,人生还给了他一个冰冷的巴掌。
他的人生,在这一刻变得特别可笑。
任生兵眼睛无神地望向任真:&ldo;这么说你们当年的确找到了任意,但是看到她失忆看到她面目全非,所以才故意瞒天遮海,说她死了,对吗?&rdo;
这是一个他不忍相信的事实。
他想听任真亲口说。
任真哭得愈发大声。
妈妈被判了邢,任意也回到了她本来的位置,任真已经到了没必要撒谎的地步。换句话说,想撒谎已没有撒谎的空间。
在任生兵沉沉的视线中,任真哭叽叽地低下头,声音低弱地说了声:&ldo;是的。&rdo;
任生兵手中捏着个杯子,咔擦一声碎裂了。有汩汩的血自他的指缝间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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