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分上,萧宓已经是他未来的嫂嫂,他不能不顾忌对她的影响,可那句话,他得不到答案,一辈子也不会甘心。是以只好如此来避嫌。
门房无法,只得道:&ldo;郑王殿下稍待,小人去向大娘子通报!&rdo;
门房一路向内院飞奔而去。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刺激太大,萧宓还没睡着,听到值夜的朱桃来禀告赵信来了,便立刻翻身坐了起来。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按理说是不该相见,萧宓也大概知道他是为何而来,但想到那少年郎毫无阴霾的笑容,到底是有些不忍。穿上了衣衫,略整理了头发,带着丫鬟来到了大门口。
&ldo;七表哥!&rdo;
沉黑的夜色中,门口的灯笼光亮显得有些模糊,她看不清赵信脸上的神情,只见他牵着马,整个人如一柄笔直的剑一般矗立在门口,他甚至没穿一件披风,寒风撩起他的衣角,显得有些萧瑟孤寂。
&ldo;萧表妹,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问完就走。&rdo;赵信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一路情绪太过激动所致。
&ldo;好,你问吧。&rdo;
&ldo;这桩婚事,你可心甘情愿?&rdo;赵信轻声道。
&ldo;若你不愿意,我拼死也会叫父亲收回旨意!&rdo;他补充道,袖中的拳头捏得死紧,明知道希望很微渺,此时他却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奢念。
萧宓沉默了一瞬,她当然不是心甘情愿,可即使能让赵霍收回旨意又怎样呢,赵侑拿中了她的短处,她既然都接了旨,又何必再让赵信大费周章。
而且,赵信的意思她明白。对于这个明朗热烈的少年,即使他把感情明晃晃写在脸上来献殷勤,却也总是让人无法有一丝厌恶,他讨好人的方式很笨拙,却是一片赤子之心,不拐弯抹角,也不强人所难。平心而论,如果不考虑太多其他因素,和他相处是很愉悦的。
可正因为他的好,才更让人不忍心伤害。
或者,至少不能伤得更深。
既然她已经决定了选择赵侑,便不能用暧昧不清的话语,让他心怀侥幸。
&ldo;七表哥为何有此一问?他那么优秀对我也诚心,我怎么会不愿意?&rdo;
她的声音里带着甜蜜的笑意,扎得赵信的心密密绵绵地疼痛着。
&ldo;那便好。&rdo;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几不可闻,上马的时候一脚踩空往前扑倒在马上,第二次才成功踩上了马镫,一扬马鞭飞驰而去。
他没有勇气与她告别,甚至不敢再看她一眼。
只怕再多看一眼,他就要反悔自己的决定。
一个是他心爱的女郎,一个是他至亲的兄长,他们互相有意,他该做的,仅仅是祝福而已!不能再有别的奢望!
可为何此刻,身体中的每一滴血都在哭喊着难过。
想到她从此以后就要站在兄长身边,他曾经幻想过的未来全都破碎成片,不会有任何一个画面会实现,他只能恭敬地唤她一声嫂嫂,他第一次觉得,未来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期待。
原以为,他可以很快笑着说祝福,可五天后兄长出征时他连送行都没有去。
无法释怀,无法面对他的那位至亲之人。
他总是会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想,明明答应过公平竞争,可凭什么阿兄这么快就直接请父亲赐婚定下名分?
他怕他一见到阿兄,就忍不住上前质问,忍不住冲上去一拳砸上他春风得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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