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吧,我还有公务。”说着,夏徜随手一推。他原是要将点心推回给夏莳锦,却未料那碟子好似抹了油,自己生了心思一般往桌边滑去,“啪嚓”摔在地上。兄妹二人俱是傻了眼。碟子顽强,落地未碎,不过它碎不碎也没谁关心,要紧的是那四枚毕罗,就这么贴地滚了一段,卷满了灰尘……夏莳锦蓦地从椅中弹起,先前还如丝媚长的月牙眼里已是满载了秋水,泫然欲落,同时火气也大得不行:“夏徜,你适可而止!若说骗,也是你骗我同太子游湖在先,不过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就受不了了?”怒极之下,她圆瞪着一双眼逼视对方。夏徜也果然被那水雾后的两簇火苗震慑住,明明心里已经不敢同她置气了,可张了张口,还是说不出来。夏莳锦气得扭头就走,人走到门前正要开门时,兀地一只大掌按到门板上,拦住她的去路。她回过头,红着一双眼看向夏徜,夏徜眼底却是一派幽邃潜静,“扯平了,好不好?”虽气性未消说不出那个“好”字来,可夏莳锦到底因昨晚的事亏心,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夏徜瞬间轻松下来,“那抽空另做一碟。”夏莳锦悠悠瞥向地上,惋惜道:“人家一夜未睡,手还被虾须扎了好几下做出来的心意,就这么被你糟蹋了……”夏徜才松泛开的眉头复又拢起,不由分说捉过夏莳锦的手来看,果然见纤细的指端布着几个细小伤口。这些伤痕若放在其它人身上自是不值一提,可在她皓白似雪的手上,就显得那么怵目惊心。“谁要你一只一只亲手去剥虾的?”斥责的语气里满是疼惜,夏徜便即拉她往桌前走去,按她坐下,转身去药箱内找了几样东西,过来仔细帮她涂了药,并裹了干净的棉纱。夏莳锦看看被包得层层叠叠胖了一大圈的手指:“这还怎么再给阿兄做毕罗啊?”“不必另做了。”说着,夏徜俯身拾起地上沾着灰尘的毕罗,用小刀切去最外的一层。夏莳锦在旁看得怔然,“倒也不必……”话音未落,便见夏徜将那四枚剥净的毕罗直接塞进了嘴里。夏莳锦目瞪口呆。夏徜嘴巴被塞得鼓鼓的,却还不忘夸赞妹妹的手艺:“好吃!”“好吃!”撞车折腾了一整夜的安逸侯和侯夫人孟氏,在天亮后用了早饭方才回房中小歇,原是想等天色大亮时就起来,谁知一觉竟是睡到了过午。孟氏坐在铜镜前,身后有个手巧的丫鬟正为她通发梳妆,一旁的慧嬷嬷瞧着,请示道:“夫人,刚刚琵琶院来人禀过,崔氏那边还睡得死死的,要不要等她醒来再送去庄子?”孟氏手里正把玩着一只玛瑙缠丝的花簪,突然就觉得俗艳无比,丢到一旁:“她喝下不少那药,怕是没个两三日醒不过来,东京空气沉闷,倒不如乡下清透,还是早些送过去吧。”慧嬷嬷称“是”,转身下去安排。琵琶院里,夏鸾容已在崔小娘的床前守了半日,唤了无数声“阿娘”,如今嗓子都哭哑喊哑了,崔小娘却连睫毛都未动一下。夏鸾容的泪也差不多流得干了,双眼空洞地落在被头上,哑声喃喃:“阿娘,容儿明白您将所有罪责都一肩扛下,是为了保护容儿……您说的对,错一次也是错,错十次也是错,即便您只认了给父亲下药,和这回买凶欲玷污三姐姐的事,父亲一样会将您发送到庄子上去,所以您将去岁寒山寺的事也一并认下来了……”“可是阿娘,除了寒山寺帮陆正业那回是容儿做的,其它向外泄漏三姐姐远嫁消息,并将那张典妻书传出去的人真的不是容儿……除了咱们母女,这府里还有一双黑手,也在拼命阻挠三姐姐嫁入东宫……”夏鸾容清楚父亲的脾气,既然说了要送阿娘出府,她定是拦不住的。说这些话,权当是暂时的告别之言,她发誓很快、很快就会设法将阿娘接回来!“阿娘,容儿必不让您失望,容儿会尽快为自己谋一门好亲事……只要容儿有本事高嫁,父亲便会看在亲家面子上,将阿娘接回来。”“没有阿娘的安逸侯府,不像容儿的家。”这话才落地,院子里就传来纷踏杂乱的脚步声。夏鸾容镇定地抹了把脸颊上已半干的泪迹,回头时已重新挂起那副得体得如同尺子丈量过的笑容。“慧嬷嬷,您来接我阿娘了?”饶是慧嬷嬷大半生都走过来了,堪称阅人无数,可每回对上这位四姑娘,就莫名觉着心里冷飕飕的。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四姑娘总能镇定面对,就如昨夜发生那么大的事,换别家小娘子定觉天塌下来了,明日不知怎么过活了,可四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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