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侧妃同样被秦太医吩咐了多休息将养身体,这会儿才悠悠转醒,正拉着金橘问话:&ldo;守心院里可有消息?哥儿应是没什么大碍吧?&rdo;
&ldo;想来是无妨吧,说是秦太医开了药便走了。&rdo;金橘推测道:&ldo;若是当真严重,王爷可不会放他离开,非得守着小郡王才是。&rdo;
&ldo;那就好。&rdo;陆清浅的声音带着些虚弱,轻轻咳了两声,又问道:&ldo;你香橙姐姐呢?刚刚我竟是睡过去了,也忘记叫你给她上药。&rdo;
&ldo;您就放心吧。&rdo;金橘拖长了嗓音安慰道:&ldo;我是那么不经事的人么?早就给她抹了药膏了,保管她膝盖没事儿。您与其担心这个顾虑那个,好不如好好为自己打算。&rdo;
&ldo;我有什么好打算的?&rdo;陆清浅冷冷说道,却是忍不住哽咽:&ldo;你可知我多想要一个孩子?我的孩子……又是多么无辜?&rdo;
&ldo;您别哭,奴婢知道。&rdo;金橘急忙上前给她拭泪,却被她一把推开:&ldo;我便是哭都不行么?她苏月婉害了我一次又一次,我看在王爷的面上,看在王府大局的份上步步退让。可结果呢?去年不过打杀了她身边的奴才,今年却是连个交代都没有!&rdo;
&ldo;好了好了,您别说了。&rdo;金橘一边抽泣一边轻轻拍她的背:&ldo;您心里不痛快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rdo;
陆清浅哭的伤心欲绝:&ldo;我抄经念佛,处处与人为善,连争风吃醋都少有,怎么可能害了王爷的子嗣?可就因苏月婉一面之词,他却不信我!他不信我啊!为什么?&rdo;
&ldo;小姐……&rdo;
&ldo;我一颗心都托付给他,万事替他考量,他却对我一丝情分也无。&rdo;陆清浅抽泣着,说出的话却越发冷漠:&ldo;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特别蠢?&rdo;
&ldo;不是的,小姐,王爷他,他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rdo;金橘苍白的安慰道。
&ldo;他失了嫡子当然苦。&rdo;陆清浅嘲讽道:&ldo;王妃好容易盼着的孩儿没了,更是苦上加苦。他们两个倒是苦到一块儿去心心相印起来,唯有我和我的孩子却是活该……活该被冤枉,活该就这么没了。&rdo;
&ldo;罢了,不说这个了。&rdo;陆清浅勉强收拾心情,却又忍不住自嘲:&ldo;反正在王爷心里,我就是个有罪之人,我怨怼也罢不甘也罢,于他看来都是错上加错。咱们安分低调些,可别再被泼一身脏水,到时候可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rdo;
&ldo;就怕王妃找由头让你接着&lso;辅佐&rso;她。&rdo;金橘担忧的小声抱怨:&ldo;哪回不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抓到丁点把柄还能当着下人的面训斥您。您在她跟前赔笑脸,劳心劳力替她把事儿抹平了,一点好讨不到,却是不知背了多少黑锅。&rdo;
&ldo;那是看在她有身孕的份上。&rdo;陆清浅哼道。
&ldo;那万一……&rdo;
&ldo;没有万一。&rdo;陆清浅决然道:&ldo;我容她折腾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又不是我真怕了她。&rdo;
&ldo;我是说,万一王爷帮着她呢?&rdo;金橘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ldo;那您是低头还是不低头?&rdo;
陆清浅沉默了许久,突然柔声道:&ldo;金橘啊。&rdo;
&ldo;奴婢在,小姐,您有什么吩咐?&rdo;
&ldo;我放了你的身契可好?&rdo;
&ldo;诶?&rdo;金橘噗通一声跪下了:&ldo;您不要奴婢了么?&rdo;
&ldo;我的性子你不明白?&rdo;陆清浅忽然笑了:&ldo;他要是真不怕逼死我,我就能死给他看!&rdo;
&ldo;您可别吓奴婢……&rdo;
&ldo;我虽做不到他那般无情,可总有自己的骄傲。&rdo;陆清浅的声音坚定而轻快:&ldo;谁都没有权利将我踩在脚底下侮辱,苏月婉不行,王爷他‐‐也不行!&rdo;
&ldo;越说越不像话!&rdo;綦烨昭猛的推门进来,低声斥道:&ldo;你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侧妃,是父皇钦赐封号的睿王侧妃,谁还能侮辱了你去?&rdo;
陆清浅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和慌乱,最终却沉淀为寒冰。她挣扎着起身行礼:&ldo;不知王爷亲临,妾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rdo;
&ldo;别给我来这一套。&rdo;綦烨昭心中又是乱又是怕,强硬的将她拉起来紧紧抱住:&ldo;你给本王听好了,不许说什么死啊活的‐‐不,连想都不许想。否则本王、否则本王就……&rdo;
他能怎样呢?綦烨昭一时语塞。陆清浅便笑,只笑意不达眼底:&ldo;您有令,妾听令便是。&rdo;
&ldo;我知道我错了。&rdo;话说出口,睿王爷才发现实则道歉也不是那么难。他放下架子软语讨饶:&ldo;我那时候当真是‐‐脑子都乱了,仿佛魔怔了一般,才会伤了你。你再信我一回,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都再不怀疑你。&rdo;
陆清浅定定的看他,轻轻点头:&ldo;好,妾信你。&rdo;
可这般心如止水的模样,哪里是愿意释怀?
綦烨昭越发手足无措,陆清浅却是苦笑:&ldo;妾会努力,努力信您。可至少,您给我一点儿时间好么?&rdo;
&ldo;好好好,给你时间。&rdo;睿王爷从善如流的点头:&ldo;我知道你难过,我不强求你这会儿就想明白,只是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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