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荔见笛飞走了,也自行穿好衣服,匆匆回了苏家。走到苏诚毅的跨院门口时,她听见笛飞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芝荔不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晚上,笛哲笛飞二人重孝守灵。王氏丧礼期间,笛飞住回了苏宅。这天晚上,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忽听见门响,抬头看去,却是芝荔穿一身素缎旗袍,不施粉黛。按照苏家辈分,芝荔比王氏高一辈,不必戴孝,更何况,王氏活着的时候对芝荔多有苛待,但芝荔依旧淡妆素裹。芝荔轻轻坐在了笛飞身边,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笛飞看了她一眼,轻轻靠在了她的肩头,稍微动了身,双手抱腿,瑟缩成一团。芝荔见她难过的样子,十分心痛,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她自幼丧母,对母亲的印象只有一个卧病在床的侧影。但她也见过王氏宠爱笛飞的样子,深知笛飞对母亲的感情。笛飞忽然靠在她身上,委屈地哭了起来。芝荔知道不管怎样安慰笛飞也是多余的,便只得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未发一言。芝荔轻轻拍着,好几天不曾合眼的笛飞居然睡着了,芝荔轻手轻脚地给她脱去外套,又盖好被子。回头看时,却见笛飞不再是当初四仰八叉睡觉的调皮样子,只见她眉头紧锁,紧紧搂着被子,面带泪痕,十分没有安全感的样子。芝荔刚要走,却听见笛飞哭喊着:“妈,妈,我好痛。”芝荔不由得落下泪来。“姆妈,要姆妈抱。”笛飞依旧说着梦话。芝荔轻轻拍着她,伸手帮她擦干眼泪,用王氏的语气叫着她的小名道:“姆妈在,飞飞睡吧。”而丝毫不介意自己顶了一个死人的名号是不是吉利。笛飞方才安稳地又睡了,看着瑟缩在被子里的笛飞,芝荔心中五味杂陈,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刚刚嫁入苏家的时光。--------------------歌尽桃花扇底风1927,民国十六年的绍兴。苏炳乾已经把芝荔娶进门来,夜夜笙歌,笛飞偶尔从上海回家,在西院里也经常能听到芝荔在东院唱戏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心疼,心里想着:“她是真的想唱吗?还是不得不唱呢?”白天,笛飞来到芝荔房间,正看见她头痛发作,斜倚在榻上,脸色蜡黄。她忙问道:“怎么了姐姐,哦,姨奶奶。”“没事,老毛病了。”芝荔睁开眼见是她,强颜欢笑道,可笛飞却听出她的嗓子有点沙哑,想起昨晚东院直到深夜还不断的昆曲声,她有些难过。“我去请大夫。”笛飞起身要走。“不用了,二小姐。”芝荔喊住她:“已经请过了,我也喝了药了。”笛飞便站住,回头看她,二人四目相对,竟都慢慢红了脸。笛飞开口道:“那姨奶奶好好休息,我就不搅你了。”“二小姐。”芝荔又叫住她。笛飞心里有些失落,痴痴地道:“姐姐怎么不叫我名字了?一定要叫二小姐吗?”芝荔轻轻笑了一下道:“二小姐的讳字我也不能总随口就叫啊。”笛飞眼中闪过一抹落寞的神情,芝荔看在眼里,忽然有些不忍心,便拍了拍榻旁的空位,说道:“笛飞,陪我坐坐好不好?”笛飞心中一喜,便答应了一声,径直坐在榻上。然后笑道:“姐姐叫我小名吧,在家里姆妈都叫我飞飞。”芝荔忽然脸红了,低头不语,笛飞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急了,便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半晌,笛飞一眼瞥见角落里放着的琵琶,灵机一动,开口道:“我跟苏州的同学学了几句评弹,唱给阿姊解解闷儿好不好。”说罢,笛飞开口唱到:“浮云散,明月照人来。”芝荔听她青涩的嗓音,不熟练的苏州话,不由得掩口笑了。“阿姊,我唱的不对吗?”笛飞不好意思地停住了。芝荔没有说话,起身拿了角落里的琵琶,然后拿出一对牙板递给笛飞说:“你拿着这个,一板一眼慢慢打。”款按银筝,轻敲牙板,芝荔用地道的苏州话边弹边唱道:“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声音虽不似平常那般明亮,却有不一样的婉转迷人,笛飞不由得呆住了,甚至忘记了打动手上的牙板。一曲唱罢,芝荔把琵琶放在了身后,回头却看见笛飞愣愣地呆在原地。芝荔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我从来不知道,评弹竟然可以这么好听?”笛飞愣愣地道。芝荔捂嘴一笑,没有说话。“阿姊的苏州话也讲的这么好。”笛飞笑着说。芝荔抿嘴笑了,用苏州话说道:“吾就是苏州人啊。”“阿姊是苏州人?从前还以为阿姊是南京人,怪不得从不曾听见你讲南京话。”笛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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