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僻静的隔间中,他不说话,赵梓便闷声吃菜。
良久,沈初食不知味地放下筷子:&ldo;是你。&rdo;
&ldo;是我。&rdo;赵梓道,&ldo;又如何?&rdo;
&ldo;这于礼法不合,这也不是你该做的事。&rdo;
&ldo;沈大人这话我就听不懂了。&rdo;赵梓夹了块鱼肉,泰然道,&ldo;我掌皇族亲属安置及宗室谱牒,该怎么做我比你清楚。再者说,我是陛下的臣子,为了给陛下排忧解难,我是什么都愿意做的。&rdo;
&ldo;堂堂皇室宗亲,被人乱刀砍死,弃尸荒野,这难道也是陛下的旨意吗?那毕竟是陛下的兄长,你这么做,何其胆大,何其心狠!&rdo;
&ldo;与你何干?你既已查到,便去找陛下告发我就是,何必在此惺惺作态。&rdo;
沈初望着他:&ldo;你从前不是这样。&rdo;
赵梓面无表情:&ldo;我从前就是这样。&rdo;
话不投机,沈初留下银钱,起身离去,他说:&ldo;我能查到,你当陛下查不到吗?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你。&rdo;
赵梓坐在那里,继续吃那冷掉的饭菜。
待人走远了,他叹了口气,轻声自语:&ldo;总要有人做的。只有你不肯相信,只有你……&rdo;
还以为我们是从前。
一年后。重阳佳节。
少微难得清闲,去宝玑山登高。他在自己和昭肃头上都插了根茱萸枝,然后把不相干的人遣到远处,与昭肃上了观星台。
这一年他学会了手语,已经能与昭肃正常交流了。
少微盘腿坐在观星台中央,手里忙着给昭肃塞茱萸囊:&ldo;华家那嫡子华世源是个废物,庶女华箩倒是有你父兄的遗风,前两天我听说了,她跟王将军的小孙子打架,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的。&rdo;
‐‐幺妹顽皮,见笑了。
&ldo;这姑娘不能让华夫人教养,所以我想过几日把华箩接进宫里来,给秀陶做玩伴。你是她兄长,你觉得呢?&rdo;
‐‐我觉得很好,谢了。
&ldo;这个赏你了。&rdo;少微把塞好的茱萸囊给昭肃系上。
昭肃耳根微红,不知从哪儿也掏出一个茱萸囊,递给少微。
‐‐送你。
少微瞅了瞅那粗陋的针脚,笑道:&ldo;你自己做的?比我做的可差远了。唔,还塞了平安符?百邪不侵,千秋万代……天德寺求来的吗?&rdo;
‐‐是。
&ldo;千秋万代。&rdo;少微侧头看他,&ldo;我不要什么千秋万代。我要做二十年皇帝,做四十年庸人,活到八十岁,同你一起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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