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ytocatchitlikeeverynight itescapesfroyhandstooonlight 告别了那对中年夫妻,两个人牵着苗苗往回走。返程从林场走回住宅区,他们选了和来时截然不同的,另外一条路。 路途中经过一个小型的天主教堂。 原教堂修建于二十世纪初,现在这一座是在原址上复建的。一部分被出租出去做了酒店,平时还租赁给人在里面举办结婚仪式。 教堂外有一对新人穿着轻薄的礼服拍摄婚纱照。教堂肃穆,雪地皎洁,这会儿确实是拍片的好时候。 被雪覆盖的草坪上停着婚庆公司的保姆车,车轮上拴着防滑链,车身喷有公司商标的彩漆。 这个婚庆公司是c城本土的一个工作室,在c城很有名气。想也应该是从c城驱车来到这里,这意味着盘山公路上的积雪应该已经化掉不少。 至少,这场雪它不能够再成为宋柔赖在这里的理由。 宋柔和童域大概都同时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后面的路程都变得寂静起来。 新娘穿着纯白缎面的婚纱,头发盘起,肩头裸露,皮肤冻得肉眼可见的发红,但拍摄的时候仍然显得十分有活力。 拍摄间隙,那位穿着西装的丈夫急急忙忙地拿灰色的羊绒披肩裹住他活泼的妻子。 看样子确是很圆满的结合。 宋柔突然问:“你现在,还是原国籍吗?” “嗯?”童域觉得宋柔这话够莫名其妙的,他反问:“如果不是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意大利在2016年通过了同性婚姻法。” “如果你说是意大利籍,我现在真的会下跪向你求婚。” 宋柔说这话的时候也看着教堂外的那一对新人,手插着兜,脸上的表情很淡,像在说一件平常的事,一个早已稔熟于心的计划。 “我是原国籍。”童域抿了一下嘴唇,只说:“而且我跟你一样是男生。” “我们不能结婚。” 宋柔听完轻笑一声,“是吗?”他侧过身想要去看童域的脸,童域把头埋得很低,除了个漆黑的头顶,什么都看不见。 “你当年跟我表白的时候,也这么想的?” 又来了。 “宋柔!” 童域忍无可忍。 他有点搞不明白,忘掉那些有什么难?六年前的事情确实闹得很难看,但站在宋柔的立场上,这样的行为无可指摘,而自己的人生也并没有真的被毁掉。喜欢宋柔是他的一厢情愿,童域很懂这个道理,宋柔没有义务去回应他的喜欢。 难道仅仅是因为愧疚,就让宋柔在六年后的今天对他死缠不放吗? 童域双手揣在羽绒服兜里,连着小臂微颤,手扭握成拳,掌心潮潮地冒着汗。 然后他无力地垮下肩膀,问宋柔:“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你想怎么样呢,我不是已经说过原谅你了吗? …… 童域一直低着头,宋柔靠得很近,再往前一步,童域的额头就要撞上他的胸膛。 宋柔伸手去握住童域悬在口袋缝外的手腕,今天手忙脚乱地被苗苗拖着出门,两个人都没来得及戴手套。 “我表现得还不明显?” 宋柔握着那根细溜溜的手腕,把童域的手拉到身前。冰冷的手指顺着滑进那人的手心里一探,湿淋淋的,果然在出汗。 童域晃动着手肘要挣开,宋柔无奈之下只好从外套口袋中掏出一袋纸巾放他手里,让他自己擦。 “我喜欢你,我一直在勾引你,我在对你求爱。” 宋柔步步紧逼:“这下说得够清楚了吗?” 童域撕开那包纸巾,粗暴地抽出两张压在左手掌心,同时他突然感觉到胃脘一阵刺痛。这是老毛病,吸气的时候疼痛尤甚,他边擦着手,边轻轻地抽着气。 这毛病还是吃奥氮平的时候得的,长时间的暴饮暴食让他得了胃病,吃多了会疼,吃少了会疼,没有理由也会疼。胃脘的位置在上腹部近心窝,痛起来的时候食管返流,还牵连着前胸跟着不舒服。 童域微微地弓起背,语速很慢地问:“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他想,这就有逻辑上的问题。如果真的向宋柔所说的那样,他喜欢自己,那当自己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跟他表白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同意? 这是违背逻辑和常理的。 而宋柔明明在采访里说过,他喜欢可爱的人,他和梦徊甚至在舞台上接过吻。他们还很相配。 童域又问:“是因为那个时候喜欢别人吗?”所以你当时喜欢别人,然后在多年之后,又发现喜欢我。是这样吗? “不是。” 宋柔很快否认。 “从来没有过别人,只喜欢小域。”然后他停顿一下,像是在想怎么措辞更好。过一会儿他继续说:“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童域踩上了一颗枞树的果实,但是他走在雪地上的时候很轻,那颗果实在地面和鞋底之间摩擦了半圈,并没有发出那种嘎吱的声音。 “你说得对,我们是不合适。” 童域马上松了一口气,这个他总算是明白的。 “我配不上你。” 认识宋柔是因为两个人恰好做了高中同学,后来保持联系是因为他跟着宋柔去了t大,这其实已经是强求了。而他想要和宋柔在一起,做他的伴侣,这是痴心妄想。 他全都知道。只是那个时候他真的,真的很想要得到宋柔。 童域也知道他自己长得不好看,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肥胖得令人厌恶。根本没有人会喜欢自卑又无趣的人。母亲疯癫离世,随后父亲也离开了他,他十多岁就被迫一个人生活。 宋柔他是很好的家庭的孩子,他还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这样的人和自己根本就是云泥之别,他们不合适,童域都知道。 两个人做朋友的时候,宋柔是很好的朋友。他聪明、温柔、体贴,又包容,他甚至从来都不会像别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 但是宋柔不可能选择自己成为他的伴侣,只是因为不合适。 …… “我刚才看了天气预报,今晚雪就会停。”这次是真的会停。 童域打开门前台阶上的照明灯,钥匙插进锁孔里。他用余光看了眼后面的苗苗,还在撅着屁股扒侧柏上的雪。 他继续说:“你带着她回c城吧。” 童域打开大门,苗苗见状跳上台阶,十分优雅地卧在门前的地毯上等着人帮她脱鞋。 宋柔把苗苗抱起来,撕掉防水鞋上的魔术贴,脱完鞋子把她放到室内干燥的木质地板上。 小家伙一落地就撒着腿往沙发上冲。 “剩下的画我会直接快递给你。”童域把钥匙放到门口百叶柜上的陶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什么问题,再微信联系我。” 宋柔抱着手臂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一直在静静地听他说话。门外的灯光只照亮他半边漂亮,绷紧的下颌线。 “以后,”童域解着围巾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他低头继续说:“都不要见面了。” 话说到这个程度,那就真的不必再见了。 其实那天他完全可以把宋柔关在门外,让他睡帐篷,睡车里,或者去镇上找酒店住。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和宋柔做朋友的缘分早就尽了,做别的就更不用提。 这五天的朝夕相处虽然充满冲突和沉默,但这也是跟时间偷来的。这场大雪来得很巧,像那个爱丽丝失足掉进的兔子洞一样,带来了也许只是一场短暂的梦境,一个午歇。 他默许了宋柔留在这里,其实也是在潜意识里隐秘的,想要短暂地成全自己。 因为人类的梦想和烟花一样,哪怕只是一秒钟的实现,那也是实现。 …… 宋柔在后面关了门,那一下声音有点重。 童域闻声要往后看,但那个人的个子实在太高了,背对着橘黄色的灯,其实看不清楚表情。 他刚想说话,就被宋柔走上前来捉住了手。 “你……” 宋柔直接低头吻住了他,那会儿想说的话都被揉碎到了唇舌里。童域用手腕骨用力推了下宋柔的肩,没推动。十个手指都被紧紧地缠着,整个人被他抵到墙上亲。 宋柔发了狠地吻上去。他想,怎么可能让童域跑掉?想了这么多年要做的事,要抓住的人,怎么可能让他跑掉? 童域的嘴唇明明和他想象的一样软,哪怕牙齿咬紧不让他舌头伸进去他也亲得有十分滋味。 宋柔含着童域的嘴唇吮吸,舌头小心翼翼地舔着他柔嫩的内唇,像在舔扇贝壳里脆弱的白肉。他的气息里有一股甜香带着冰雪的味道,让宋柔很上瘾。 宋柔按着童域亲了又亲,直到感觉到一滴温热液体滴到鼻梁上 童域哭了。 宋柔撤开嘴唇,额头抵着童域的额头,喘着气。童域微张着被他亲红的嘴唇,那双漆黑的眼睛正合着流泪,眼泪先润湿了浓密干燥的睫毛,再顺着脸颊往下淌。 宋柔心疼得要死,他松开抓着童域的手,童域的手指就那样垂落下去。宋柔去抚摸那双流泪的眼睛,不停微微颤抖的睫毛,像被雨水打湿在地的蝴蝶。 “不是那样的。”宋柔用食指揩去他脸颊的泪迹,气息不稳地说:“童域……你很好。你是大画家,很多人都喜欢你的画,你的才华。” “我很喜欢你。我说的不合适,不是你想的那些东西。” 宋柔捧着童域的脸,瘦了一大圈后童域的脸真的很小一张,只是那软软的奶膘也跟着一起瘦没了。 “你是不一样的人……我不能……不能只是像谈一个普通恋爱一样对你。尽管我们那个时候已经,相爱了很久。” 他讲到这里的时候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穿开绞紧,像挤新鲜的柠檬一样,挤出几盎司酸涩的汁液。 对啊,他们明明就已经相爱了很久,明明圆满触手可及,仅仅是因为自己那自以为是的理智,让童域伤了心,让他们白白浪费了大把光阴。 “但我当时总认为我还没有特别喜欢你,所以我想着跟你做朋友也很好。” 宋柔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童域的眼下的皮肤,他记得当年那条一直没有淡下去的伤口就在这里。当时的童域很着急,看着童域每天按时定闹钟涂药膏的样子,他觉得很可爱。 “后来你跟我表白,我其实很开心。” 宋柔摸到了那条细细的疤痕,颜色很淡,得近看才能看清楚。哭的时候会明显一些,凸起来薄薄的一层。 “只是我犹豫得太久了,又让你觉得很没有安全感,我很后悔。”这些年一直都在后悔。你走之后我再也写不了情歌,宿醉后的梦,和每一个清明的梦里都有你的影子。 增生的疤痕上有非常细密的神经,宋柔用手指碰的时候童域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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