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复而坐起身,赤脚走过去,手搭上琴弦,慢慢开始弹奏起来。曲调悠扬,时急时缓,如抚琴之人的心绪,掺杂难分。抱春阁离太子寝殿近,因而,元君白翻阅公文的手一顿,也听到了静夜里的袅袅琴音。他放下笔,望着同一片夜空下的孤月,心里想的却是——她还在生气,连金银珠宝也哄不好。*自梁皇后自请出宫到南山寺抄经悔过,邺王被圈禁,梁氏与邺王一党在朝中总算是消停了一阵子了。皇帝的倚重也愈发倾斜,太子、成王都变得更加繁忙,大约有七八日的光景,班馥连元君白的衣角也未见过。白日里,太子寝宫安安静静的,到了夜里,经常烛火一点就是到大半夜。这几日,间或还能听到里头人压低嗓音低咳的声响。太子病了。不管是底下人透露上来,还是班馥有意打听,总归她知道了,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她去小厨房亲自下厨,炖了一碗清梨膏,在咳嗽之时饮用最是有效。朝云奉她的命,做好以后端过去。泰安往她身后张望了一下,见班馥没来,失望地叹了口气:“怎么也不劝着昭训来一趟呢,殿下这金贵身子哪里是缺药缺汤水,这是缺心尖人柔声细语,嘘寒问暖呐。”朝云将漆盘强塞进他手里,啐道:“主子们的事儿,我哪儿管得着?你怎么不劝殿下过来看看咱们昭训?”“嘿!你这才过去几个月啊?胳膊肘怎么尽往外拐?还没说完呢,回来!回来!”朝云由着他在身后压低声音叫唤,头也没回地走得昂然。*夜半。班馥是被朝云的急叫声叫醒。她蹲在床前,急声说:“昭训,泰安派人过来说殿下夜里突发了热症,也不让人请太医,也不去床上歇着,偏是要将政务处理完。昭训,可要过去劝劝殿下?”班馥皱紧了眉:“殿下这是为何?”她下床更衣,快步往太子寝宫而去。直至到了门口,她才放缓了步伐,稳了稳焦急的神色,走上前去。泰安见了她,跟见了救命的菩萨一样,连忙进去通传,将人引进去。压抑的低咳响起。那人正坐在书案后奋笔疾书。班馥连礼也未行,大步走过去,将他的手按住,在元君白蹙眉抬头的时候,亦面不改色地与他对视,慢慢抽走了他紧握的笔。“殿下,过度劳累不是什么好事。今日不处理完这些政务,离国的天会塌不成?”她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元君白还想说些什么,班馥却抿紧了唇,扶他起来:“殿下,听我一回,成吗?”这是这些天,她第一次主动进这扇殿门,同他柔声说话,尽管他也听出来了,她似在极力压着怒气。但也不知为何,他的心却骤然轻快起来。元君白没有再抵抗,顺势借着她的力起身,由着她扶他上榻。她扶他躺下,带着凉意的长发不经意滑过他的脸颊,微痒。元君白眼眸微动。班馥转头吩咐泰安:“快去请太医过来,先替殿下看看。”元君白声音低哑,神色疲态尽显:“不必了,孤无事,不需惊动旁人,睡一觉就好。”泰安望了一眼板着脸的班馥。只见她沉默一瞬,点了点头:“那就劳烦泰安公公叫人端盆凉水进来。”泰安应了,飞快去了。他原想自己动手替殿下降温,哪知班馥让他将水盆放下后,就自己动手拧了湿帕子敷在元君白额头上。泰安轻手轻脚地关了殿门,退了出去。烛火昏暗。他闭目昏睡着,班馥尽职尽责地为他更换帕子降温,时不时摸摸他的手,摸摸他的脸,看下热度是否褪下。最后,见他温度似乎稳定下来,这才掩了掩呵欠,趴在床前睡了过去。黎明时分,元君白转醒。这时昏沉的头脑已好了不少,他垂眸,看到女孩儿趴在床前沉睡的脸。他心头一软,目光变得温柔眷恋,唇边也不自觉带了笑。将额头上的湿帕子拎开,他起身,刚想下床将她抱到床上来睡,她却十分警觉地醒来,抬头望向他:“……殿下?你醒啦?”班馥连忙起身,探手过来摸他额头。“没事了,已经不烫了。”班馥松了口气:“殿下,你觉得如何?”女孩儿来之时,可能走得急,长发未绾,只拿了白色的绢带松松将长发捆在一起,这会儿有些发丝调皮地跑出来,凌乱地垂在身前,她却并没有在意,明眸之中只倒影着他的身影。紧张关切的模样仿佛像心里也只有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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