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振袖上刺着的是在雪地中极为刺眼的红,瑰丽妖冶的血樱。白瓷般精致的脸上是两边各一道的细长赤艳妖纹,更添邪气。
忽然,风止,雪息。
&ldo;杀诫半斜影,剑风不留人。&rdo;低沉中略带沙哑的诗号自她身后响起,缓慢的脚步声无比沉稳,无边的杀意顿时笼罩于冰风岭之上。
七尺八岐出手,掀起雪暴飞雾,一瞬间便是无数刀光剑影交织,快得叫人不及眨眼。
片刻,两道人影各立一边相对,中间一坛酒竟完好无损。
青颜冷峻,狂傲中带着森寒,手握圣剑杀诫,神态睥睨,正是北域刀剑金三角之一的人邪,一剑封禅。
握刀者含笑倩兮,持剑者冷眸微睨。
&ldo;你刀法不差。&rdo;
&ldo;汝剑法更狂。&rdo;
&ldo;接下剑风帖,生死一场定。&rdo;
凌黯月双手握住刀柄,反背于身后,没有答话。忽然只见她振袖扬起,刀刃点地,将中间的那坛酒挑起接入手中。
一开封泥,浓烈香气顿时弥漫四周。
一剑封禅紧皱剑眉,不解女子举动用意,见她便就这样打到一半喝起酒来,觉得八歧辉夜姬和传闻中所言相差甚远。
&ldo;汝所寻的,不是凤瑶重,而是与他一起的那人。&rdo;没有任何疑问,而是早已猜到,凌黯月饮下几口后便将酒坛抛向对面的一剑封禅。
接住抛来的酒坛,入鼻的醇香酒味告诉他这一坛绝非寻常佳酿。这般豪爽不逊男子的举动,倒令人有几分赞赏。
一剑封禅将坛中烈酒一饮而尽后,将酒坛扔远,随手一擦嘴角,道:&ldo;剑风帖之约,胜你知下落。&rdo;
化去手中薙刀,凌黯月眨了眨眼,道:&ldo;这一坛汝喝三分之二,吾不过喝了三分之一,是汝赢了。&rdo;
&ldo;剑雪无名和凤瑶重的下落?&rdo;一剑封禅沉默片刻,问道。
&ldo;这年头两个小孩子能走到哪里去呢?汝表现得也太过担心了。&rdo;掏出绣帕轻轻擦拭嘴角和衣领处的水渍,凌黯月笑得颇为愉悦,就差没有摇她的小扇子了。
一剑封禅冷哼一声,想到一别数年不见的剑雪无名再度有消息传到江湖上,竟然是和一个少女同路,不得不好奇起那少女究竟是什么来历了。
凌黯月转身望向西面,道:&ldo;那两位小朋友应该是在前往极西之地中一处名唤鸿莲寺之地的路上。&rdo;
再回头,冰风岭已失了那名狂傲剑者的踪迹。
&ldo;吾忽然,就想起汝了呢,一莲托生。&rdo;步出冰风岭时,当年慈悲的僧者闭紧双目不忍的模样又一次浮现在凌黯月面前。一切的因果本来就早已注定,凤瑶重不论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又能改变什么呢?
只是未曾想到的是,当她走回情天十二重的时候,会有一道久违的身影立在路正中,说着她最熟悉也最害怕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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