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这群碍事的家伙,时聆扬手施法,手指微微弯下,指尖瞬间旋绕起金色的亮光,刹那间风雨大作,天色骤暗,狂风卷起满地的残花枯叶,经久不落。仓促赶来的季陈辞看到眼前这幕,眉心微皱,脸色有些难看:“你疯了!这里大小法阵加起来几十个,都要强破不成!”“为何不可?”时聆轻笑出声,旋即又敛去笑容,淡声道,“还是说,你有破解之法?”或许有更好的方法,但眼下云湄生死不明,每浪费一秒,她离死亡就更近一步。低叹一声,季陈辞顺手翻出几张符纸,望向她眼神认真又坚定:“阵法可破,但是切记不可伤人!”“你管我呢。”时聆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嗤笑道,“施家这群肮脏低劣的家伙在这待了几百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说话间她高举的手放下,滂沱的大雨也自天边倾泻而出,漱尽这世间的尘埃,下一秒,低沉的声音从后传来:“天自有道,你若出手,世道被扰乱,天上不会放过你的。”时聆神色淡淡:“天道算什么东西,八百年前就做过的事,我现在还要做。”随着话音落下,法力顺着后院上空扩散至整个施府,寒风呼啸如同猛兽嘶鸣,天色暗得像是昏黑的浓墨,天地笼罩在无边的黑暗中。时聆召出寒霜剑,先向空中扔了张符纸,接着将长剑掷出,锐利的剑尖刺破符纸,疾风卷着剑飞速而上,长剑立于云端之上,嘹亮的剑鸣声响彻云霄。仍嫌不够,时聆扭头对着季陈辞道:“你的剑呢?”季陈辞迅速取出桃木剑,在掌心处狠狠划过,鲜血顺着剑身漫延,转眼间就变成锋利的长剑。时聆翻手将剑扔了上去,随着那把剑穿过重叠的云层,空中发出极轻的“咔擦”声,似是有什么东西碎开。见状,季陈辞又捏起四张符纸,他垂眸默念几句法诀,手往前轻轻一挥,符纸立马从指缝间飞出,朝着四个方向飞去。明黄的符纸并未被雨水打湿,用朱砂写成的咒文在纸面泛着阴森的红光,在幽暗的环境下显得诡异如血。原本冒着幽暗蓝光的鬼火瞬间变成炽烈红焰,符纸悬在鬼火上方,衬得上面的符文愈发妖异。鬼火照亮四方位,时聆抬手将法力注入剑中,呵道:“破——”双剑齐上,东西碎裂发出的“咔擦”越来越大,天边不断有光亮渗透进来,与此同时,四面的符咒引爆各处的阵法,来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动静太大,时聆耳边“嗡嗡”声不断,只感觉血气翻涌,浓烈的血腥味在唇齿间散开,眼前的景象模糊了片刻,她往后踉跄了两步。季陈辞大步上前扶住她,言语中是藏不住的担忧:“没事吧?”时聆拭去唇边的血迹,摇着头道:“无妨。”黑暗逐渐被驱散,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主阵已破,隐藏在施府各个角落的法阵如云烟般迅速消逝。时聆猛咳几声,身形微晃,季陈辞握着她的手运了些法术过去,这法力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时聆不禁一怔,但来不及深究,屋檐上空闪过一道身影。那人身着黑衣,体型高大,看样子是位男子,时聆正欲追上,那人顺着屋檐疾步而去。空中黑云翻涌,宛若深渊巨兽,所到之处光亮均被吞噬,很快便陷入黑暗之中。浓云遮住他们的视线,在看去时,那人早已淹没在墨色中,时聆被这古怪的云弄得分不开身,再耽误下去,云湄怕是性命不保。灵光乍现,她握着季陈辞的胳膊,急切道:“三清铃!”三清铃有迎轻诸圣、驱退邪祟之效,寻常道士不能完全发挥它的用处,但如果是季陈辞,说不定能将这黑云驱散。季陈辞擅用符和木剑,甚少用铃,但眼下情况紧急,他必然一试,翻出许久不用的三清铃,他口中低声吟诵着咒语,一步一摇。“叮铃——”“叮铃——”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天上的黑云竟真的散开些,但没过多久又纷至杳来,季陈辞心下一紧,加快了摇铃的速度。只是这黑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周而复始,摇了许久还剩大半。时聆内心焦急不安,她压下喉间的腥甜,在铃声再次响起之际,她果断出手,磅礴汹涌的法力迅速飞出,铃声霎时散出很远。反复几次,浓云退散,亮光再次出现,施府还是往常的样子,时聆凝神沉思,想着究竟是哪步出了问题。当时寒霜剑于长空刺碎阵法,她能感受到阵法在消散,主阵已然被破,可为何还是无事发生,莫非是主阵还未完全消失?能让阵法不灭的……是阵眼!阵眼是法阵核心,只要阵眼不灭,此阵就有重起的可能,如果主阵真的存在,那定然是阵眼未灭。但最初的风雨是她法力所化,若是碰到阵眼便会有反应,而现在风雨已停,没有出现任何异样。时聆环视四周,后院是四方交界之处,阵眼就在其中,能避开风雨试探的,到底是什么?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池塘上,时聆顿时反应过来,将阵眼藏在池底,上面有普通的池水掩盖,自然不会被人发现,想到这,时聆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随后又是“扑通”一声,季陈辞也跟着跳了下来。巨大的吸力拉扯着他们,时聆艰难地眨着眼,余光瞥到季陈辞的身影,却见他在水下仍面不改色,没露出半点不适的样子。来不及多想,她后背突然一痛,像是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水“哗”的一下全部散开,时聆忍不住咳了几下。放眼望去,四周阴暗无比,深长的走道看不见尽头,只有一排排幽暗的青灯在闪烁着烛光,不远处还传来“嘀嗒嘀嗒”的水声,在空荡的过道上,声音被放大数倍,诡异又瘆人。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季陈辞扶起时聆往前走,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前面会突然冒出些奇怪的东西。法力消耗太过,身上泛着密密麻麻的疼,时聆咬着牙继续前行,约莫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在尽头处看见一丝光亮。入眼的是偌大的空地,仿佛一个尚未装饰的宫殿,正中间有个人在行礼叩拜,像是在举行神秘的祭拜仪式。他在神像前长跪不起,俯首叩拜,口中还念念有词,语调起伏,光瞧背影便可看出他的虔诚。而在他的面前的祭台上,铺着厚厚的枯木草根,女孩被绑在木棍上,无助地挣扎着,浑身湿透,难闻的油味扑面而来。惩罚◎“既然这世间无人能罚你,那便由我来罚。”◎空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经久不散,时聆还以为云湄出事了,但转眼看到被绑在祭台的女孩在挣扎时,她登时松了口气。女孩虽然模样狼狈,但并未受到伤害,时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幸好赶上了,云湄还活着。再抬眸,巨大的画像映入眼帘,画中的神明白衣胜雪,宽大的云袖飘逸悠然,脸上带着庄严肃穆的玄色假面。神像前摆放着几碟供品,案边两只燃烧的明烛荧荧作闪,灯芯轻晃,烛影幢幢,竟照得那神像隐隐透露出古怪。听到身后的动静,施怀仁猛地转身,看见阴暗中站着两个身影中,直接吓得跳起来,手忙脚乱地端起案上的烛灯,打算往祭台扔去。眼看着那焰火快要点在枯木上,时聆手中瞬间变出粒石子,对着施怀仁弹去,石子砸到手上,他痛呼一声撒开手,烛台“咣当”一声摔在地上。施怀仁惊得后退几步,腰撞在祭台的边角处,痛得他冷汗直滴,紧接着脖子就被狠狠扼住,那只手异常冰冷,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短短数秒内,他便已经喘不上气,只能拼命地蹬着腿,试图挣开桎梏往后移,慌乱中看见女子的容貌,他喉咙滚了滚,艰难地发出点声音:“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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