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清晰到一脉脉地传递到手心,那里攥着的墨块除了冰冷,却还是冰冷。“袭茹说过,皇上是圣明之君。”我若水的秋波望进他的眼底,稍稍把身子往后仰去。这么近的距离,我竟还是不习惯。“朕只问你是怎么认为的?”“墨瞳不知。”说出这四字,我听他的,不再自称那卑微的二字。玄忆的眼底,仍是清若蕖溪,没有丝毫的愠意。他的眼睛,望久了,能让人迷醉。但,我不能迷醉。他的手拉住我遮面的白纱,复轻轻地一拉,面纱已然被他攥至手中。我来不及阻止,眼底,着实蕴了些窘迫。原来,我还是不习惯,用这张脸面对他。而我,为什么会一直计较于这些呢?“为什么还是习惯用白纱遮着?”他倒先问出一句为什么来。我没有立刻答他,只望着他,这一瞬,突然,就有些留恋他臂间的温暖,即便,现在,是近夏了。“皇上,看到的,是墨瞳吗?”“朕看到的,自然是你。”说出这句话,他没有一点的犹豫。可,我的心,却开始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待到回过神来,他愈发凑近我。他的气息,和那特有的香味馨馨地萦绕着我,有那么瞬间,我分不清,是香味让我意乱,还是,他让我情迷。我只知道,我没有用手推开他,仅是,略带着些许怔怔地任由他离我的脸越来越近。他的眸底,满是比桃花更灿烂的光华,而他的唇,完美的扬起一道弧度,距离我的唇,竟是那么近。近到,他唇齿的檀香清新,扑于面上,只染红了脸颊,满眸间,皆是灿烂华晖。他,又想吻我么?心底浮过这一念时,顿觉霞红满脸,清晰地映在了,他愈近的眼底……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转折。意难平(2)心,怦怦地仿佛要跳出胸腔一样,我的手撑住几案,眼眸却不敢再与他对视,缓缓闭上眼帘,他暖暖的呼吸里,犹带着那种香味,甫启唇,在暖香中,一切,都显得暧昧几分:“果真不愿再穿那白色衫裙?”我不愿意做她的替身,我只是墨瞳。在这一刻,这个念头,清晰,没有任何迟疑地涌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要他看到的,是墨瞳!“不愿。”睁开眼眸,他保持这方才的距离,并不再向前一分。我们离得那么近,我们的心,应该仍隔那么远吧。他的手指轻轻地抬起我的下颔,我扬起脸,视线只投注在轩窗外,那里,有隐约盎然的绿意探进殿内,一点点的绿,在远处的红嫣背景下,是让人觉得心怡淡然的。我其实很喜欢绿色,但,从来不会穿绿色的衣服,因为,母亲告诉我,那种颜色只会让我的气色更加苍白。是的,我的脸上,如果不靠胭脂,苍白得连一丝一点的血色都没有,虽然,无论南越,还是如今的周朝,女子,总是以肤白为美,可,我真的,不喜欢这种颜色。现在因为那个女子的缘故,我更加不喜白色。母亲也说过,红色,是最喜庆的颜色,母亲在世时,曾给我做过一件红色的棉袄,因为,彼时的我,纵年幼,也希冀着,能在过年,穿上漂亮的新衣裳。可,在澹台家,每年,母亲连一匹象样的布都分不到,仿佛,母亲并不是父亲的妾,连下人都不如。对于这些,母亲一直是不计较的。所以她的不计较,让她用当年的嫁衣替我改制了那件衣裳。但,当晚,就给夫人剪烂了。她说,卑贱的人,是不配穿这种颜色的。那件红衣裳碎成一地的布屑。母亲,没有流泪,她的眼泪早在年复一年的委曲求全的日子中被消耗怠尽。我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忍让。哪怕,澹台谨对她,都是可以用相敬如‘冰’来形容。我,也没有哭,因为,眼泪,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这点,我很小,就明白。后来,进了宫,当我终于可以得到内务府供给的布匹,却发现,做为后妃,哪怕,尊贵到了妃位,仍旧是不许穿红色的华裳。红色,只有中宫皇后才可以穿着。就如同明黄,是天子之色一样。所以,除了,脸上的胭脂是红的,其余,我连拥有红,都是那么艰难的事。再后来,我连胭脂都不再用。女为悦己者容,我容给谁看?谁又看我容呢?“瞳儿,怎么了?”他觉察到我的失神,轻问。他让瞳瞳扑倒。。哈哈。今日最起码是两更。意难平(3)他松开环住我的手,长身玉立在案前,恢复君王的淡漠的语调:“宣。”僵硬转成惊愕,无措间,竟找不到方才掩面的白纱。我是断不能让青阳慎远见到我,否则,后果如何,我无法想象。青阳慎远对我是有恨的,假若父亲真的是卖国求荣的那人,那么,他今日对我的恨,将愈深。“皇上,墨瞳告退。”我行礼,只求能退出这殿内。青阳慎远是从前殿而进,殿后另有侧门可出,是以,我该还来得及避过他。“不,你留下,稍后朕还有话和你说。”“皇上……”我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毕竟是君王,我不能一再忤逆,更不能让他瞧出端倪。他的眸华凝于我欲言又止的脸上,突然笑问:“可是不想见那顺命候?”我的脸微微一红,似映证他之所想,他轻轻拍了一下我的手:“也罢,今日,你毕竟不再是朕的御前宫女,虽无位份,确是多有不便,你到帘后去罢。”“墨瞳不是这个意思——”我的脸愈红。在他的面前,我似乎,红脸的次数在增多,口无遮拦的状况也是屡见不鲜。“快去罢。”他只是笑,在他的笑里,我真怕有一天会醉迷在里面,而放下所有的警醒,象所有后妃一样,贪恋那更加不可得的帝王之情。但,大部分的后妃,应该更爱的是帝王所带给她们的权位吧。“你不过是一名卑贱的宫女,竟妄想成为本王的侧妃……身为本王的棋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败,便是真的死!”景王的话,蓦地打断所有纷飞的思绪,我的脸,在转成煞白的刹那,返身,望御案后的帘内行去,那里,放置着养心榻,供玄忆批阅奏折疲倦后所憩息。视线却被养心榻一侧悬挂的仕女图所吸引,那张图上,一宫装美人倚栏眺望,神态哀怜,传神逼真。那美人并不象我,或者说,应该不是‘蓁儿’。即便是带着哀怜,姿容着实是让人所不能移开目光的。哪怕,我也是个女子。我有些怔惘地望着那张图,纤手放下帘子时,青阳慎远永远孱弱没有生气的声音在帘外响起。“微臣青阳慎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顺命候今日求见朕,所为何事?”他语音颇缓,并不免青阳慎远的跪礼,而帝王之威皆在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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