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能忍得住不?心疼?段安北急匆匆拉着他往楼上卫生间走:“先洗洗。”南哥没这么狼狈过,也没喊过疼,段安北被这一个字闹得心都慌了,仔仔细细替陈念南擦拭着鼻子边上的血迹,一下两下,轻了重了,都让段安北觉得下面的那束花分量更重了。陈念南配合着时不?时倒吸两口?凉气,每吸一口?,段安北就心疼一分。他十分会照猫画虎并举一反三,在段安北小心翼翼替他擦干水渍的时候,垂着眼:“我没做好,让你担心了,跑太急,怕花冻着。”花还在楼下,段安北皱着眉:“你怎么不?怕自?己冻着?”花神语气有点儿重了,陈念南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跟夏词的结果不?太一样,感情的事儿太复杂,他确实弄不?明白,只能往后退两步:“没事了。”手上的纸团被扔进垃圾桶,段安北看着那个纸团,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刚刚进来的时候,鼻子上的纸是哪儿来的?”目光短暂相接,陈念南觉得故意?喊“疼”想招人心疼的行为太傻了,他面不?改色:“找便利店老板借的。”“不?可?能。”段安北说,“便利店那儿不?卖柑橘味面巾纸,那上面的印花是外边轻奢店的。”陈念南僵了一瞬,像个实打?实的老实人:“夏词的。”段安北挑眉,好像明白了。“他跟你?说什么了?”老实,无趣,呆板。陈念南垂着眼?,一一说了,他不?否认这些?,他确实不?够浪漫,也不?会情趣,相比于迂回拉扯,他太坦诚木讷。段安北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星星眼?会弯起,眼?尾上翘时带着点儿狐狸眼?的味儿,显得狡黠。段安北搓了搓陈念南的鼻尖,把那儿搓热了,才问他:“那你?觉得我?直白么?”陈念南应了声?。段安北这下是真的笑了,笑了好半会儿:“我?钓着你?要你?心疼的时候你?都没发现,呆子。”陈念南愣了愣,摇头:“要心疼的。”说不?通了,段安北失笑,觉得夏词挺可?恶,怎么能把实诚说成不?解风情。“所以我?们?绝配。”段安北去探他手背的温度,“用不?着他那些?。”他转身进卧室,也拿了捧花:“昨晚让我?爸回家的时候带来的,本来想着跨年的时候给,现在给也行?,你?刚那么大束玫瑰都把我?爷爷奶奶都唬住了。”段安北送的不?是玫瑰,是小铃兰,粉□□白的,在柜子里藏了一晚上,上面却?还是带着水珠,很鲜嫩,没打?蔫。“新年快乐,南哥。”段安北这声?“南哥”叫的太乖了,“新的一年,还得罩着我?。”陈念南总觉得这话里是有话的。怎么罩?罩什么?他上一回罩的时候,段安北觉得受不?住,那张准考证沉甸甸的要压着他,那之后呢?段安北还举着花,没那么多时间?让陈念南想明白,他接过?花,沉沉地“嗯”了声?。这个年跨得太早,段安北在门缝那儿看了看,后知后觉有点臊:“不?好意?思下去了,你?那束花太大张旗鼓了。”陈念南几乎没什么犹豫,拉开门捧着小铃兰就往下走,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把靠在茶几边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红玫瑰又举了起来,一手捧一个地往楼上回。回了房间?的时候段安北乐得不?行?,捧着那束玫瑰,脸比玫瑰红。两人在楼上躲着,陈念南就在旁边写题,段安北没吵他,但?没事儿干,只能东看看西翻翻,最后在陈念南的包里发现了一打?手稿。“这是什么?”“小说。”陈念南分神回头看了眼?,他没打?算这么早跟段安北说这件事,一是这是为了赚钱才写的,怕段安北又想起竞赛的事儿,二是没做出什么成绩,才刚开了头,怕段安北跟他一块儿期待,结局却?也许不?尽如人意?。但?段安北发现了,他也不?瞒着:“上次去谢教授家,和?晁哥商量的,我?写完了他帮我?寄出版社试试。”“手写?”段安北倒不?惊讶陈念南会写小说,他的语文一向是数一数二的,要不?小老头儿也不?能这么偏爱他,“我?能看吗?”“可?以。”陈念南的字是很遒劲飘逸的,笔锋给得很足,带着实打?实的不?羁和?率性,但?不?难认。他是昨晚才开始写的,写的数量不?多,两千来个字,连结尾都还没有。陈念南安静地写题,边写边等着段安北看完了给点儿反馈,结果却?听见了身后轻微的抽泣。他惊讶地回头,看见段安北红了的眼?眶。“抱歉——”段安北又抽了抽鼻子,“我?共情能力有点强。”年三十,一个出血一个流泪,陈念南都有点儿不?知所措了,从旁边给他抽了两张纸递过?去。手稿被放在一边,窗外的阳光暖洋洋打?进来,照得上面的字在纸上上金灿灿地闪着,笔墨处的凹陷都是带着光的。“我?没想到你?会写家庭。”段安北的声?音还带着喑哑。陈念南没出声?。他其实是很倦怠于展现自己的,受过?多少苦、流过?多少汗,陈念南不?是不?屑于对别人说,是没这个必要,那些?同情的眼?神他全然不?在乎,不?在乎就不?会难受,但?是有什么意?义呢?他的人生没多宝贵,但?也不?至于浪费时间?在这些?无用的怜悯上,他不?需要。过?早的成熟让他能把所有事儿都分为有用和?没用两类,而不?是喜欢与不?喜欢,除了段安北,他什么都不?喜欢。所以他写东西,从没想过?要写自己。很多人的写作是为了悼念,悼念自己无疾而终的暗恋或者酸涩辛口的青春,但?陈念南不?是,他就是为了钱。所以他的笔下除了天赋带来的灵气,什么都没有,他的共情能力太弱,不?明白自己写的故事有什么值得哭泣,不?过?全都是胡扯的想象,毕竟他没有家庭。两人的动?作带动?了纸张,簌簌的纸片声?中,陈念南的字迹一览无余。小说大致讲的是个沉默的家庭,整个家庭中的所有人都是不?完全意?义上的哑巴,父母沉默地工作,孩子沉默地学习,时间?沉默地滑落飞逝,在锅碗瓢盆的叮当声?与浣衣捣衣的轰隆声?里,第一声?尖锐的呐喊爆发——孩子发现了母亲出轨的聊天记录。而他的父亲无声?地容纳这一切,告诉他:“日?子能过?就行?,表面上过?得去就好。”里面都空了,要怎么过?得去?于是孩子去质问母亲。母亲没有被发现的慌乱,也没有躲藏或是恼羞成怒的吼叫,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孩子,看着孩子眼?底对家庭平和?梦的极力维护。长久的、算不?上对峙的对视后,母亲很长地叹了口气,从水池中伸出一双被水泡得起了褶的手。她带着孩子在家中的每一寸角落走过?,重新审视着这些?只有七十平米的砖头水泥。家里的拖把上沾满了母亲的指纹,家里的地砖上深深浅浅都是母亲跪着擦过?的膝盖痕迹,还有衣架,红红绿绿的衣服上的衣架,是湿漉的母亲的手纹、汗涔涔的母亲的手纹,或者是干燥但?皲裂的母亲的手纹。“他给了我?激情。”母亲停在阳台上,远远地看着没有云的蓝天,也不?管这个只有八岁的孩子能不?能听懂她的话,“我?只是想要爱,爱他,他也爱我?,我?觉得很美妙,我?没有尝试过?爱情的味道。”故事戛然而止,阳光投射在陈念南的手稿上,窗棱隔开光线,手稿上只有一处阴影的、没有被照射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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