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撇了撇嘴,默不作声地吃他的那份。他用面包加香肠,吃得很香。阿尔弗雷德喝了一小口苹果汁,洛林嘀咕,“没下毒。”“很美味。”阿尔弗雷德评价,他的眼睛还红肿着。“君特喜欢烤香肠。”海伦娜说,“他讨厌冷香肠,特别是军队提供的那类。”“没什么肉,净是凝固的油脂。”赫尔伯特的妻子维罗娜说,她是个黑眼睛女人,“我兄弟带回过一次,真是难以下咽,放在盘子里半个月也没生霉,里面八成放了奇怪的配料。”“那叫防腐剂。”赫尔伯格咕哝。几人围坐,海风吹过窗户,窗棱咔咔作响。海伦娜打发洛林给外面的守卫送去热咖啡,看着年轻人的身影,她出神地说,“好名字,对吧?”阿尔弗雷德说,“君特在洛林战役之后晋封元帅……那次我差点死在前线。”“他总是想赢。”海伦娜说。贝丝提了一篮子面包,跟着洛林出去了。海伦娜用围裙擦了手,从客厅的橱子里取出一本相簿。“这是君特,小时候。”她展示给阿尔弗雷德看,“这是我,我抱着他。这是我们的父亲。人们说他疯疯癫癫的,因为上了当,精神受了刺激。他要拉扯两个私生子,两个。他笃定那个混蛋会回来找他,谁知道呢,也许那家伙早就死在哪个战场上了。”幼年的君特穿着白布裙子,少女海伦娜就如现在一样嘴角紧绷。“这是他去念军校后拍的。军校的学员能领一点补助金,马克西米安——他那时是王储——给他零花钱。他觉得‘米克’是天底下除了父亲之外对他最好的人。这傻瓜。”军校学员君特穿着制服,眼睛明亮,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同样的姿势他拍了很多张,照片一张张翻过,他长大了,长成了马恩河边年轻的中尉。“毕业之后,他立刻开拔去前线,才十五岁。”海伦娜叹气,“他寄了照片回来,得意地告诉我他得到了特别高级的勋章——他抓了条大鱼。”她看向“大鱼”,“马克西米安订婚,紧接着结婚。纯粹的骗子。君特从报上读到了那条重磅新闻,他写信来,为米克不让他参加婚礼而伤心。我让他老老实实地躲在他的军部,少掺和前线的事,免得送掉性命。他升职了,上尉完了是少校,少校、中校……前线不停死人,他不停升职。我不知道他在洛林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镇长听了广播,急急忙忙骑自行车来通知我,‘君特现在是元帅了!’”“元帅又怎么样?能保证他一生平平安安直到老死?能保证他有个完整的家庭,拥有一堆孩子?镇长说我是个傻子,没过多久,伦茨堡省的省长特意跑来,祝贺维尔茨伯格元帅大获全胜。我让他赶紧挪开脚,他的士兵踩坏了我的篱笆,小鸡们全溜走了,成了野狐狸的盘中餐。”君特没有拿着元帅权杖的标准照,海伦娜翻看相簿,电灯在夜风中晃了晃,“他回来了。”“很瘦,精神糟透了。安格利亚人照顾他,可惜他没办法好起来。马克西米安毁了他,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她把相簿直接放在阿尔弗雷德面前,“多活几天少活几天没区别,他不肯服药,我打了他一巴掌,他就会一个劲说对不起。”君特坐在阁楼的书桌前,膝头盖着毯子。他盯着镜头,脸颊凹陷,面无表情。阿尔弗雷德翻了一页,笑容重新回到君特唇边,他抱着襁褓,姿势活像展示一颗大号圆白菜。襁褓中的婴儿双眼紧闭,五官模糊。“黄头发的……”洛林回来了,推开门,带进一股潮湿的海风。他瞪了阿尔弗雷德一眼,放下咖啡壶就上了楼。赫尔伯格一个劲喝茶,海伦娜低声感叹,“满怀心事的小东西。”相簿的最后,阿尔弗雷德见到了他拍的那张照片。透过照片,二十年前的君特,微笑着,用蓝灰色的眼睛望着他,身后是蔫头蔫脑的假花。照片后,阿尔弗雷德的字迹仍十分清晰:“陆军元帅君特·冯·维尔茨伯格,蒂尼恩,安格利亚,11月12日。”五十九半夜,阿尔弗雷德惊醒。月光像轻盈的银色雾气,他披上君特的毯子,轻轻走下楼梯。客厅的阴影中,一个人坐在那里。是海伦娜。“来杯酒吗?”她示意。桌上摆着酒瓶和空杯子。阿尔弗雷德尝了一口,苹果香槟。“不错。”“有点甜。”“他喜欢甜酒。”海伦娜紧了紧披肩,“天气还算暖和。”满月像一只冰冷的眼睛,孤独地悬在辽远的夜空中。风停了,平静的海面,细小的波浪缓缓涌动。阿尔弗雷德向执勤的卫兵问好,然后走到路的尽头,那片干枯的草坪。他坐下,海伦娜提着酒瓶跟了上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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