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我抓住一个支撑点,翻过了几道管子,差点又掉进一个莫明其妙的坑里,最后终于勉强地坐在一块不大的平地上。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以便坐得更舒适些。突然间,上面有扇门打开了,借着门里射出的光线,我看清了自己坐在一个围着大铁罐的旋梯的一个台阶上。这扇门又关住了,但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办。扶着一根管子,我慢慢顺着梯子上去,一分钟后就到了门口。我把枪紧紧地握在手里。
我仔细地听了几秒钟,然后猛然一下把门推开,闯进一个宽阔明亮的大厅。有个女人正在旋转着一个大水箱上的镀镍把手。她转过身来嘶哑地叫了一声。这是阿茵茨克夫人。
&ldo;对不起!夫人,&rdo;我咬着牙齿傲慢地说,&ldo;我劝您放聪明点!&rdo;
她大睁着两只受惊的眼睛,我发现她的手慢慢地在墙上摸着。
&ldo;离墙远点!别想按警铃。您应当明白,您和我一样,都是被迫的……&rdo;
&ldo;您是怎么到这儿来的?&rdo;她微微动着嘴唇。
&ldo;这无关紧要,夫人。我更有兴趣的是您在这儿干什么?&rdo;
&ldo;我……我……&rdo;
&ldo;请您坐下!&rdo;我用枪指了一下一个不大的铁凳,命令她说。
她服服贴贴地坐下,大睁着两只暗淡无光的眼睛,死盯着我。
&ldo;是您自己把一切都和盘托出?还是由我来逐点盘问您?&rdo;
&ldo;您想知道什么?&rdo;
&ldo;我想知道,碱水是从哪个管道给你的士兵送去的呢&rdo;
她向右方瞟了短暂的一眼,我看见墙上嵌着一个铁水槽,槽上写者三个鲜红的字母&ldo;koh&rdo;。
&ldo;噢!苛性钾!你们给水里加多少苛性钾,那些牺牲品才不至于因为石化而死?说呀!&rdo;
&ldo;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五十的样子。&rdo;妯哑声地回答。
&ldo;如果不加碱,会怎样呢?&rdo;
她什么也没回答,只是气势汹汹地发着低微的怒恨声。
&ldo;那么我们现在就做,&rdo;我说,&ldo;喂,关上开关!&rdo;
阿茵茨克侧身走向碱水槽,慢慢地转动开关。
&ldo;关紧,关紧!不准有一滴碱质进入水管!&rdo;我命令说。
她用尽全力拧紧了开关。&ldo;完了吗?&rdo;
&ldo;没有,没有完。&rdo;我集中全力注视着她那阴沉的脸说道。&ldo;催化剂装在哪里?就是你们加进饮水让机体中的碳转化成硅的那种东西。&rdo;
她不回答。
&ldo;阿茵茨克夫人,只有一个机会能略微挽救您的生命。您要知道,现在不管是美国的西方生物学服务处,还是德国的化学中心都拯救不了您。一个新生的地方政权将审判您。催化剂在哪里?从哪里把它注进饮水?&rdo;
她的脸由于仇恨和恐惧变青了。她慢慢地顺墙摸着,眼睛始终不离我的枪口。我们走过整个房子,来到一个用铁隔板挡住的长方形柜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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