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风毓宇的好奇心更加被引起,於是顺手打开手上玉盒的盒盖,想知道那个裘士昌是打算用什麽样的东西来引他答应见上一面。盒内放的东西非金非银,而是一方寻常布料所裁制的手绢,上面所绣的简单图案与精细的绣工正是众人趋之若骛的绣品。风毓宇一眼就看出并了解,为什麽有这麽多人宁可付出高价也要取得此人所绣的绣品了。手绢一角绣著一枝挺立的紫莲,下有残叶几片。这麽筒单的构图,却带给他不小的震撼。他并不是很懂绣品,但是他却看懂了这枝精工绣出的紫莲在诉说著什麽。坚强又脆弱的精神展现在极力挺直却又像是在抵挡著什麽的细枝上,它不愿被摧折,却也似乎无力阻止即将被折毁的既定命运般挣扎著……风毓宇盯著绢上的紫莲,内心泛起赞叹。唯有极佳的画工才能让这麽简单的图样产生这麽多的情绪。难怪那个「如意绣坊」的主事裘士昌会如此的有恃无恐,他持有的绣品根本就是高明的画工加上高深的绣工互相结合的巅峰之作。莫怪裘士昌敢用天价来贩售这些精美绝伦的绣品,也莫怪他会大剌剌的上门求见,相信只要看过裘士昌手上绣品的人是绝对无法拒绝他的要求的。思及此,风毓宇觉得方咏的推测应是八九不离十。但是……「我答应见他,你去安排一下。」他对方咏下达命令。方咏有些愕然,「爷,裘士昌的存心不良,你还是要见他?」只因为手上那幅绣品吗?「就算裘士昌不怀好意,难道他还能骗我什麽?」风毓宇将注视手上绢帕的目光转向方咏,嘴边则是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方咏一凛,「是的,爷,属下胡涂了。」翁平在一旁撇撇嘴忖道,方咏的确是蠢!难道他忘了,他们的主子只是外表温和好说话,实际上可是一只标准的狐狸呢!而他们也很清楚,主子这种表里不一的个性是从何培养出来的。「啊!没看到这个玉盒,我还真是差点把另一件事给忘了呢!」正幸灾乐祸看著夥伴有些出糗的翁平,及时想起了一件该禀告之事。他如同方咏一般,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放在风毓宇面前,只是此盒并非玉制,只是一只在街上随处可购,供仕女们摆置小物件的雕花木盒。「谁送来的?」风毓宇不感兴趣地睨了一眼,似乎已经知道答案的样子。其实风毓宇常常接到这种「示意」的木盒,而其来处皆是一些爱慕他的「女人」,不同之处仅在於木盒的材质和雕刻的花样,以及盒内所放置之物而已。「爷,是金玉楼李小姐托人送来的。」翁平恭谨的回答。「媚云?」风毓宇这下真的诧异地扬高了眉。她怎麽也学起其他女人的行径来了?金玉楼的花魁李媚云是风毓宇众多的床伴之一,两人一直维持著关系的原因是风毓宇喜欢她的大方不嫉妒。她不像其他女人,只要稍微与他亲密些,就认定自己有权利介入他的生活、干涉他的行为。不过这些现象都不曾发生在李媚云的身上,所以风毓宇才会在这两年多来,一直与地维持著固定的关系。即使他曾经有过间隔数月才再次找她的情形,他仍然记得她那一脸媚态、毫无芥蒂的欢欣表情。那麽如今她差人送来这木盒是……风毓宇小心的将绣有紫莲的手绢叠好放回玉盒内,有些讶异的感觉到心中竟升起不舍放下的眷恋感受。这真是诡异。待合上玉盒盒盖,风毓宇伸手打开了木盒盒盖,顿时一阵浓香由打开的盒内溢出——他不著痕迹的蹙了下眉又松开,将放置在盒内「香喷喷」的巾帛掏出并展开,发现它是一条质地上好的丝绢.一条女人使用的手绢。手绢与之前玉盒内的丝绢不同之处是它没有任何图案,只是其上有李媚云亲笔提上的几句蕴著明显含意的词句。风毓宇看完後,随意将浓香四溢的手绢丢回木盒内,并合上盒盖阻断那股香味,唇角亦勾起含著深意的笑痕。她……这麽想念他吗?既然目前待处理的事也已经处理了七七八八,那麽美人的盛情相邀,他又何忍拒绝呢?风毓宇的笑容更深了。「爷?」翁平看著主子那莫测高测的笑容,心里一点也不明白。一旁的方咏亦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主子为什麽发出那种让人不太愉快的笑容。要不是跟了他这麽久,他还真会以为主子很愉快呢!半晌——「方咏,除了尚未完成的事之外,我还要你想办法再查出一件事。」风毓宇开了口。「请爷吩咐。」方咏恭谨回道。「看能不能在与裘士昌会面前,先行查出他手中绣品是出自何人之手。」「这……」方咏一愣,「属下不敢保证一定可以查得出来。实在是三年来已经有太多人无功而返了,所以——」「没关系。」风毓宇打断他的话,「尽力去查便是,如果实在是查不出来,我自有其他方法,」他的眼底镌上一抹决心。无论如何,他定要找出画下及绣出那枝挺立紫莲的人。「是的,爷,属下这就去办。」「好啦!」风毓宇徐徐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最近大夥儿都比较累,好不容易事情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几天,大家就各自看著办吧!」他由椅子上直起身。「爷要出门?」翁平问道。「嗯。」风毓宇勾起笑容,「我上金玉楼去了。这麽久没去关心一下,有人已经开始担心了。」听似狎弄的话语随著身影消失在议事厅外。过了一会儿——「爷这麽说是有什麽含意吗?」翁平不解的开口,像似自问又像是问著一旁的方咏。「是有含意,可惜我也清不透。」方咏喃喃回答。「爷的心思太难猜了!」翁平忍不住叹道,斜睨了方咏一眼。「可不是吗?」方咏回睨他一眼,「所以他才是爷啊!」他喟叹道。翁平同意的颔首,眼神无奈。苏州城南裘家庄宽广的大厅里坐著一老一少两名男人,两张面貌相似的脸上挂著同样凝重的神色。「真没想到那个风毓宇竟是一个狠角色!」年约六十的裘重源有感而叹。「爹何出此言?」裘士昌疑道。「您曾见过他?」「数年前我曾在杭州城内无意间见过他一面。」裘重源点头。数年前,他与友人携妾往杭州短暂小游,曾在一酒楼用膳时碰见风毓宇;不过当时他并不识得风毓宇,而是他的友人告知的。「听说他长得温文儒雅、俊美无俦?」裘士昌早已听闻,可惜却不曾亲眼见过。「不错。以往我一直以为风毓宇只不过是依仗著『茗记』的名气才能立足江南,担任总管之职,可是从周亦维仓皇出走杭州城看来,风毓宇并非如我想像中那麽筒单。你此次与他会面可要多加提防。」裘重源正色地告诫著自己的儿子。「爹,您多虑了。在我向『茗记』提出要求见风毓宇之前,我已经向曾见过他或是与他有过交易的商家打听清楚了。风毓宇的个性随和、大方,从不剥削提供货源的商家以图利自己,可以说是与周亦维完全相反的个性。」裘士昌噙著一抹得意的笑容,眼中有著狡诈的算计神色。「爹,您放心吧!您想,诡计多端的周亦维都能轻易被我说服,那麽一向老实做生意的风毓宇岂不是更简单了?您看,我才随便抓了条手绢送上去,他立刻答应见我,所以,我才不担心呢!」裘士昌自信满满的道,脸上是胜券在握的模样。「可是,这回周亦维的事,你不觉事有蹊跷吗?就这麽短的时间,他失去了一切,还全部归於『茗记』之下,这不是很奇怪吗?」裘重源仍是抱持著怀疑的态度;毕竟风毓宇是茗记在江南的总筹,即使他长得再斯文无害,仍是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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