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气愤得拍打桌子站起来大叫,表情似要咬死我:&ldo;你为什么把dna证明撕了?&rdo;
我漠然得看着他,突然纸门打开,女服务生开始上菜。我干脆低头吃饭,没再看他。
&ldo;不要把我当傻瓜……&rdo;
&ldo;你对张沫知道多少?&rdo;我打断他的话。
他怔住,然后慢慢说:&ldo;我知道……他是华泰企业的总裁,他是有钱人,今年36岁,住在对面。&rdo;
&ldo;还有呢?&rdo;
他坐回到位子,低头:&ldo;还知道……他下个月要结婚……&rdo;
&ldo;其他呢?&rdo;
这次他不明白了:&ldo;其他是指什么?&rdo;
女服务生送完所有食物,恭敬得离开,关上纸门。
少年没有用餐,只是紧紧盯着我。咽下口中食物,我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枪,一把放在桌上。
房间变得死寂,少年直瞪着枪,身上冒冷汗。
我把枪重新揣回怀中,才看他:&ldo;他就是这种人,如果还想活命,就赶快回家去,别再来了,也别再说自己是张沫的孩子。&rdo;
他看着我,汗流浃背,面有难色:&ldo;可是……可是……&rdo;
我叹气,没办法:&ldo;你要多少钱?&rdo;
他怔怔看着我,不明白我何以懂,突然哭起来:&ldo;妈妈……她病了……是白血病,医生说要换骨髓……才有活得希望……可是……家里没有钱……&rdo;
我就知道。
看到杂志知道他要结婚的消息才来,肯定不是为了谋取名份,看少年样子是从乡下老远得跑来,被人三番五次赶还不走,一定有不能走的理由。
拿出支票簿,我填上自己名字:&ldo;要多少钱?&rdo;
少年只是哭,不语。
我写下一百万,把支票撕给他。
&ldo;拿去,好好照顾母亲,以后永远不要再来了。&rdo;
少年抽涕着接过支票,没有吃饭,礼貌得谢过,正要走,想想,又回来拿起被我撕烂的报告,然后离开。
我一个人继续吃饭。
天下间,为钱而苦的人确实很多。
大家都爱钱,都想要更多钱,不论已经拥有多少,还想要更多。
钱真的那么好吗?
从参与帮派会议起,我就开始慢慢有钱,可真正花的机会并不多。穿住大部分都在有人为我提供,吃也不算特别能吃或讲究,我又不买其他东西。连车子都是他为我准备好。
我对钱最大的感触就是,我是因为钱才被出卖。
吃完午饭,我走出店家。现正下午三点,太阳最猛毒时间,我抬手遮住光线,看向蔚蓝晴空。
一百万,是他买下我的价钱……
我朝屋子走去,心里为那不知名的少年感到幸运。
十年前的我可没有这么好运。
一个月后,婚礼如期举行,整个屋子都是喜庆色彩。
各帮派都派人来祝贺,帮中各人也兴奋得如同自己娶老婆。
他在彩带中挽着新婚妻子,笑得很灿烂。
我冷笑,从大厅角落移到屋子最末端,我的房间。
关上房门,仍能隐隐听到外面欢喜声,艰难得磨着我灵魂。
倒在雪白大床,一根根香烟没有间断过。我也不是特别忿恨,只是觉得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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