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武不时发出一点呻吟声,她并未恢复意识,应该是在做梦,这样的声音也只能再听几个小时了吧?病房里弥漫着黑夜的气息,让人产生了无边无际的沉重感。
&ldo;我已经打过电话了。&rdo;寺岛丰回到病房向户谷汇报。
&ldo;谁接的?&rdo;户谷神情紧张,连忙问道。
&ldo;当然是她小叔子了,我打电话叫他过来了,顺便把情况说了一下。&rdo;
&ldo;他来吗?&rdo;
&ldo;他听完吓了一跳,说马上就过来,但他没说要一直守在她身边,肯定是跟谁轮流着来吧,应该会是哪个亲戚。&rdo;寺岛丰猜测道。
&ldo;但是,病人随时可能死去。&rdo;户谷有些担心。
&ldo;不会有事的,那些人巴不得她死了呢,就算是找个陪护,也只是帮帮忙。&rdo;
一切如寺岛丰所预料的那样发生了。
横武的小叔子接到电话后不到一个小时就开着车急急忙忙赶过来了,他身材肥胖,个子很矮,看上去就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他默然地站在横武辰子的床边,两只手揣在裤子口袋里,低头凝视。
&ldo;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do;他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向户谷发问。
户谷解释道:&ldo;病人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就来医院看病,我们检查后发现她的心跳很弱,就把她安排到这间病房里。一个小时前,她的病情突然急剧恶化,看着她那么痛苦,我们就给她进行了注射,之后她就一直睡到现在。&rdo;
听完户谷的解释,横武的小叔子脸上并无担心之情。&ldo;医生,能治好吗?&rdo;他似乎只对这个问题比较关注。
&ldo;目前情况非常危险。&rdo;户谷严肃地回答。
&ldo;你指的危险是什么?&rdo;他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从提问方式看,与其说他关心嫂子的生命,不如说他是在害怕她会活过来。
&ldo;这样,也就是说她有可能救不活了?&rdo;他再一次问道,像是希望从医生处得到肯定的回答。
户谷对他说:&ldo;总之,她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这是事实。&rdo;
医生一般不愿意向病人家属详细说明病人的具体情况,因为这只会让家属增添不必要的担心,并无好处。现在,这个习惯之举帮了户谷大忙,如果被问很多问题,他真怕露出马脚。
好在横武的小叔子并未深究,&ldo;要是这样,一切就交给医生,拜托医生了。&rdo;他的态度显得很没有礼貌。病人家属一般都期望病人能早日康复,对医生总是很客气,而从横武的小叔子这里却见不到半点那样的态度。或许是因为他希望嫂子早点死,所以故意想惹医生不高兴。
小叔子离开后不一会儿,陪护就过来了。这个陪护二十多岁,个子很矮,脸圆圆的,鼻子很塌,嘴唇外翻,目光呆滞,看上去傻乎乎的。
正如寺岛丰所料,横武的小叔子并没有安排亲戚过来照料,对于这样一个重症病人,他只派了一个女陪护。这个女陪护照顾病人虽然非常细致周到,但并不机敏,派这样一个人来,很清楚地表明了他的用心。
&ldo;我说得没错吧?&rdo;寺岛丰斜睨着那个愚笨的陪护对户谷说道,&ldo;横武的小叔子盼着她死呢!对一个病危的人弃之不管,就派个陪护过来,不正好说明横武在家里不受重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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