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没有再说什么,她看了看在地上挣扎的我,独自向外走去。守在门口的警察有些敬畏地向外让开,于静不屑地侧头瞥了他们一眼,那意思象是在说:笨蛋,我在你们面前永远是无限透明的。然后,于静走向了她生命中的最后十米,她在长长的走廊中一步一步走着,似乎没有人能够仰视,也没有人能够阻拦。十米之后,她转过身面对明亮的玻璃,认真看了一眼,然后就全身心地撞过去。在&ldo;碰&rdo;的一声熟悉的巨响后,她的身体跃出建筑物,一下子漂浮在了空中。中午的阳光异常灿烂,于静就这样终于而彻底地在几秒钟之内达到了无限透明,最后消失在这个世界的尽头。
冯关十分颓废地坐在
客厅的椅子中,他十分清晰地听到玻璃的破碎声,他看着我‐‐他的这个好朋友趴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这时一个警察向冯关报告:&ldo;冯队,这女的还是在汤里下了药,再晚来会儿,这孙子就瞎了‐‐&rdo;
一年之后,我给冯关打了电话,我觉得过了这么长时间再打电话,一切就变得平静了,冯关接了电话,还是像以往一样,既疲惫又不耐烦地&ldo;喂&rdo;了一声,而我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ldo;喂,你是谁呀?&rdo;冯关有些腻味地问。
我张了张嘴,只是&ldo;呃&rdo;了一声。
&ldo;晓川吧,是你吧‐‐&rdo;冯关猛然明白过来,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
&ldo;是的。&rdo;我说。
&ldo;你好,你在哪儿?&rdo;冯关急切地问。
&ldo;在欧洲,我现在能看到阿尔卑斯山脉的雪。&rdo;我说。
&ldo;你怎么走了也不通知一声。&rdo;他说。
&ldo;是急了一点,我是去追一位出国的女朋友。&rdo;我说。
&ldo;怎么样,生活还好吗?&rdo;冯关问。
&ldo;还行,马马虎虎吧‐‐&rdo;我说,然后就实在说无可说,把电话挂了。
几年之后,我和桂小佳最终还是回了国,在外面过不下去,钱不是最大的问题,关键是孤独和寂寞,那里究竟不是我们的地方。
由于性格不合,患难与共之后,我和桂小佳还是分了手。她在一天清晨之后,不知去向,像肥皂泡一样蒸发在我生活的阳光里,我知道她是去寻找她自己真正的男友,找一个实实在在拥有一个亿或两个亿的人。出卖于静之后,她确实有了根本的改变。她发自内心的觉得,她可以从男人身上以另一种方式发掘到自己的未来。
我换了一个环境,我不再和以前的任何朋友包括冯关联络。在新的地方,没有人知道我的来历,我好像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一样,背景不详。我常常为我自己犯过的错误而羞愧,它使我丧失了拥有的最后一点财富。我实在不能原谅自己一正一反任何一个方向的努力。不过随着时光的流逝,我已经能在寂寞的夜晚平静下来,而每当清晨,太阳升起时,我就这样想:算了,就这样吧,让我凭着辛勤的劳动,了此一生吧……
通往夏日之窗
通往夏日之窗(1)
晓航
刘秋山在世的时候算是当世第一高手,他的棋犀利无比,一般挡者披靡。人一到了绝高境界就比较孤独,孤独常常导致怪僻。因此刘秋山棋艺虽高,却很少有朋友,没听说他和谁有太多交往。有一件事人们至今记得清楚,15年前,他和新崛起的一位高手陈天在金山湖下了20局棋,陈天尽了最大努力,用了无数新的变招,还是敌不住刘秋山的老辣,输了。据观战的人说,最后刘秋山不屑地从盘上拿下一个马去,一下子投到了湖里。陈天当时的处境很惨,他脸色惨白,虚汗直冒,因为他知道对方就是少一个马他也是败局已定。谁也没想到,他的最后一招是猛地打乱棋盘,一下子跳到了湖里。
陈天当然没死,被善于游泳的卜其秀救了上来。刘秋山却死于5年之后的一个下午。他死时方47岁,留下一个名声日隆的秋山棋馆,还有一屋子耐人寻味的棋书。
直瑜从松安街15号疲疲沓沓地走出来。暮春的早晨天气已经比较热,直瑜一件紧身的羊毛衫外,疏疏松松地罩了一件暗红色的坎肩。她显然没有睡醒,头发有些凌乱地垂着,头上还插着把明黄的梳子。
松安街往前走50多米一拐弯是一个多年的小铺子。铺子里胖师傅和他来自农村的儿子是炸油饼的。他们每天早上5点半起床,开始工作,到上午8点半结束,风吹雨打春夏秋冬从没变过。因此多年来只要早上有人上班经过松安街,都看得见一队颇蜿蜒的队伍站在小铺前,闻见一股非常油腻的气味贯穿整个早晨。
直瑜站在队里,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她懵懵懂懂还想回去睡个回笼觉。15号对面福利缝纫厂的门卫小福儿这时也颠颠地跑过来,看见直瑜抱着装油条的小笸箩,头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就喊了声二姐,自然而然地夹在直瑜前面。
松安街这两天都在议论15号。一个星期前小福坐在缝纫厂门口调唆孩子打架,忽然看见开来一辆很豪华的车,车门打开之后,一个丰满的女人下了车,她穿着一身皮衣皮裙,脸上扣了一副大大的墨镜,女人的嘴唇很红,颜色像国庆时洗过的红旗。小福愣怔了十几秒钟,忽然想起这个嘴唇小时候的形状,就冒冒失失喊了一声二姐。女人回过头来很漂亮地一笑,扭扭地走进了15号的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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