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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多喝了几碗，提到较量比试，常子顺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结拜二哥何子冲。当初受韩大人委托接洽咱家投诚，桌上斗酒、场中竞技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可如今却人迹杳杳，与自己天人永隔了。想到这里不觉大恸，几个人赶紧相劝。最初闻知二哥惨死，他恨得摔碎了几十只酒碗，要找黄靖拚命，被大哥好说劣说劝下了。及到后来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又是久在疆场上行走见惯了生死，也就渐渐把报仇的心淡下了，只在年节的时候，抱上几坛子老酒跑到二哥的坟头子上痛痛快快饮几碗，聊解思念之情。

这些日子忙忙碌碌，也忽略了询问黄靖的病情，韩可孤颇为自责。此时话赶话的提到了他，知道李长风最了解情况，便过问起来。本来还意气风发的李长风，目光顿时一黯，声音低沉的回道：

&ldo;自打何将军一去，悲痛之余又是自责，觉得自己处理得急躁，竟害了他一条性命，病便愈发严重了。白日里还好些，夜间咳得厉害，时常都带着血丝，更缺少食欲，饭量较前些日子减了许多，身体虚弱的走路都打晃儿，还仍然坚持抱恙处理公务，不肯有一刻的歇息??????&rdo;

韩可孤惶急，虽然黄靖平日里说话行为放荡不羁，有些玩世不恭，但这俱是些边边角角无伤大体的小事，终未失忠君报国的决心。不觉中，口气带了些埋怨：

&ldo;长风怎不多劝一劝？&rdo;

&ldo;劝？&rdo;李长风苦笑：&ldo;平日时玩笑不羁，随和任性，在这时却又犟得很，劝说了无数次，表面上嘻嘻哈哈的满口答应，一转身便又我行我素，让人急恼得不行。&rdo;

&ldo;现在他人在何处？&rdo;北安州与泽兴府两地的接壤面积很大，布防拉的也长，既然李长风被派过来协理币行，那么驻防各营的协调调度一应事宜，以黄靖的性格就一定要亲力亲为了。韩可孤知道他此时一定不在署衙之中。

&ldo;大人回来得正巧，黄大人今日辰时方到了老沟脑营所。&rdo;

‐‐‐‐‐‐

韩可孤匆匆赶过去，也不用守门的小校回报，便径直进了去，远远便看见黄靖正在风里头被几个营将陪着查看营盘建设情况，不时停下来询问着什么。待近了，看清楚果然形容憔悴，本来就瘦削的脸庞更见枯槁，隐隐还有一层青灰之气笼罩，手里拄着一根木杖，颇为凄凉。看见韩可孤，急忙迎过来，走得急了些，喘气声明显粗重了许多，头上也见了汗光，只是顽皮本性依然不改，笑着说：

&ldo;大人一路辛苦，此一行可谓是薅了一把虎屁股的老毛，满意而归了！&rdo;

韩可孤也是紧走上前，握住黄靖的手道：

&ldo;可孤不敢居功，都是高领众人运筹帷幄，才能有这般的收获。&rdo;

一边说，一边与黄靖步入营帐之中，挥手让随同的营官们各行其是。

坐到条案前，面带愠色的责备：&ldo;黄大人缘何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以致赢弱至此。这般的劳碌下去如何得了！&rdo;

黄靖笑道：&ldo;大人休要老鸹落到猪身上，只看见别人，见不到自己。这病要是犯到了大人身上，不也是同老黄一样么？&rdo;虽然玩笑，也是真情流露，韩可孤眼泛湿润点头说：

&ldo;话虽如此，但国事维艰，正是我等用武之时，没有一副好身板又如何能担得起重任。万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呀！&rdo;

&ldo;不会！&rdo;黄靖笑道：&ldo;这个大人只管放心，中兴大业不靖，大辽国土不复，老黄断舍不得闭眼哩！&rdo;

☆、第六十二节

话锋一转，又提到正事上来，向韩可孤详细介绍了自己所领兵备情况。韩可孤也细细地与黄靖叙说了隆圣州一行的经历，引发他好一顿磋叹，对朝廷的境遇颇感担忧。及至讲到常子顺、关东二位将军的神勇，黄靖颇加赞许。对比之下，倒是添了要对自己座下几员将官做些激励的想法。韩可孤叹息说：

&ldo;常子顺的硬朗作风倒是颇与何子冲相似，只是二将再不能共阵杀敌，可惜了！&rdo;

一句话又勾起了黄靖的伤心旧事。沉默了半响，才收敛情绪，闷声说道：&ldo;当时只想着以处置自己标下做个表率，借此来儆戒其他镇将，怎知他性烈如斯，竟------。&rdo;再说不下去了。

&ldo;何子冲也是不懂你一番苦心。&rdo;韩可孤苦笑：&ldo;不过，也由此看出来，我们过于迂腐了，平自折损了一员大将，却又何尝起到了儆戒的作用？&rdo;

两个人想着各州兵镇将佐各行其是，不受节制的乱象，一时没了言语。沉默了半响，黄靖转个话题说道：

&ldo;这段时间，长风协理币局，也未耽搁下筹措粮饷，磨齐山麴院采办的火油三千斤，酒二万斤也运到了。只是油酒之物容易发散，未敢浸箭，只密封了入到库中，待行兵前再行取用。&rdo;

韩可孤大喜：&ldo;太好了，马都监果信人也，前番门地大捷，就是得火箭之力，也是他协助筹措的。&rdo;

&ldo;北安州终是偏远所在，虽然毗邻泽兴，能够协防龙起，但绝不利与大局，如果只坐守其城，无异与不思进取。长此下去，势必会磨灭了锐气。依老黄之见，不如再议西出。&rdo;

韩可孤击掌大笑：&ldo;你我虽不敢妄称英雄，但所见也略同也。我也是这个主意，等一切事物准备周全，便即起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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