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熔揽入怀中,轻抚在她的背上。笨拙如此的安慰,比起任何人来都不如,安不了人的心。
她惨笑着倚在他的怀中,却僵直在那里,顷间心头便火烧火燎了起来。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那是个笑话还是一段剐骨的伤,她已然无法分清。
生不如死的炙烧着骨的痛,每一寸每一寸的将她撕裂开,眼前是弥漫的是黑,乌天乌地再无光明……肆意将她拉入孽海沉沦,而他站在彼岸,黄龙御座,美女长伴,笑得无辜的讽刺。
再相见时,往事已如烟飞逝……他对她说,御妹好久不见……
灯火通明,夜熔的面色已经渐渐发出青白,双目紧闭,双手紧握满是鲜血淋漓,一看便知道她是极痛苦。
十指紧紧的握住她的毫无温度的手,隔开她的伤口。
他怕,他竟然在害怕,害怕就这样失去她。
她不再推开他,手慢慢的抓住了他的手掌,用力地抓着,长长的指甲掐进了他肉里,抽搐着一下又一下,片刻便抓得血肉模糊。象是溺水的人攀住那段浮木,死也不肯放手。
然后,她哽咽般地发出了呢喃:
&ldo;罗迦……罗迦……&rdo;
&ldo;熔,朕在这里。&rdo;忍着手上的痛,罗迦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小心地哄着她,轻轻地拥抱着她。
&ldo;熔,把那迷药吃了吧,吃了就不觉得痛了。&rdo;
轻唤着她的名字,靠在引枕上,他扶起夜熔,让她斜倚着他的身上,然后一手揽过她单薄的肩替她拭去满额的冷汗,一手拿过蓝色的瓷瓶,把药丸倒出送至她的唇边,温柔的哄劝着。
未曾想到夜熔闻言猛的抬起头来,两人之间不过毫厘,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ldo;罗迦,你记住,我从不曾逃避,再痛都不曾逃避……&rdo;
&ldo;为什么……&rdo;
&ldo;我的自尊不允许,我的高傲不允许,我身上流的夜氏的血不允许……逃避是懦弱的行为,那只是把自己的苦转嫁到别人身上……所以再苦再痛我都挺了过来,你明白吗?&rdo;
她的眼似睁非睁,绯红色的烛光映入她眸子里,宛若沾染了红尘繁华的烟花晚梦,淡淡的。
罗迦看得心一下子颤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缓过这让他无法呼吸的感觉。
&ldo;朕明白,明白……&rdo;
&ldo;不,你不明白……你自始自终都不曾明白,罗迦……因为你早就已经选择了逃避……&rdo;她恍惚中似是听见也似是没有听见,只是极轻极轻的说着:&ldo;你选了一条把我们都逼上绝境的路,我们都已经无法回头……放心……我不会死……我会活着……活着看着你……&rdo;
看着她仿佛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的无力的感觉,他俯下身子想听清她到底说些什么,但她却已经没有了声息。
手指贴在她失去了血色的面上,摩挲着。然后一把搂住她,手指绕过她的头发、滑过她的颈项,细腻而脆弱的感觉,顷刻就要在手心溶化。
&ldo;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休息吧。&rdo;
她仍旧是被毒发痛得浑身发抖,却仿佛听见了他的话,慢慢的倚附在他的身上,用微弱的声音缓缓地道:
&ldo;罗迦,寂寞的罗迦……&rdo;
寂寞?
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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