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天气容易让人心情平静,清凉湿润,把人心底燥起来的火苗都扑灭。但简抑偏偏是因为这雨声燥得慌,嫌它淅沥沥不断,打在屋檐与树的枝叶上,没完没了。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吧,他蜷在飘窗上坐了一会儿,从窗玻璃里模模糊糊的看见自己的影子。头发乱糟糟地蓬松着,没绞短,拍戏前化妆老师给利落地扎成马尾,鞠导说这样就很好,显得痞气。简抑听话地歪嘴笑,鞠导忙说过了过了,不要太痞,到底是个姑娘家。旗袍的长镜头导演本来没打算加,他的设计是把简抑这角色的真实性别隐藏在一些细节里,例如耳垂上不太明显的耳洞,藏在枕边母亲给予的绞丝银镯子,让观众朋友自己找线索拼凑真相。而简抑觉得这样的安排对角色本身不公平,按照故事背景,角色隐姓埋名甚至隐藏性别,到故事结尾都不为剧中人所知,如果处在上帝视角的剧外人都不知,那她这一生未免太辛苦了。他当然明白鞠导的风格就是静水流深,不会把苦难的一面过度放大,甚至还会特意地一敛再敛角色的情绪表达,让角色对观众情绪上的感染降到最低,直到彻底融于整个电影的剧情里。也正因如此,导演同意修改女配与男主间的吻戏,哪怕剧本上就只蜻蜓点水的一下。至于最后导演同意给简抑拍一个长镜头,但那也是额外的,不一定会剪进正片的素材。“到时候酌情考虑要不要剪进去。”弥勒像的导演乐呵呵地说,话里话外都是造物者的冷酷与理性。简抑当然没法子跟他老人家闹,演员和导演是两个不同的工种,他不能拿他感性的共情去绑架导演理性的剧情安排。今天的戏倒不是旗袍那一场,而是女配和男主的诀别戏,原先这一场会有一个吻,现在就改了成似吻非吻。本来这一场昨天能拍完,但因为裴知始终没有找好似吻非吻的感觉,几次都快真的往简抑唇上啃一口,导演连连喊卡,说这一场戏先放放。编剧在一旁提议要不要把吻戏加回。导演还是一副笑模样,但语气发冷:“小裴这状态加回吻戏更糟糕。”这是开拍以来,鞠导头一次对裴知说重话。原因也是裴知这次没找准角色定位,他饰演的男主对待女配只是普通朋友,反倒是女配对男主一往情深。结果简抑这边在拿捏尺度,裴知就几乎放飞自我了。也过了十几岁的年纪,怎么还这么莽撞呢?想到这里,简抑心里的无名火烧得更厉害。他倚靠在窗玻璃上,合了眼。大约是睡了一会儿,被手机闹铃的声音吵醒。简抑翻下飘窗,迷迷瞪瞪地循声找着了手机。不是闹铃,是俞扬的电话。“醒了?”电话里俞扬的背景音也有雨声。简抑揉了揉眼睛:“醒了有一会儿了。”“今天这么早。”俞扬失笑。“忽然醒了,不知道为什么。”简抑说,“有事吗?你也难得这么早打我电话。”“你住在酒店的几楼来着?”俞扬问,背景的雨声更为明晰,“我在你酒店楼下。”简抑穿着睡衣和拖鞋跑下了楼,没有带伞,他预备着在雨地里扑俞扬一个满怀。大致这样,会使他心头火暂时平息。但俞扬已经进入酒店大厅,手里拎着折叠的雨伞,脚边放着行李箱,百无聊赖地看着大厅中央滚石的喷水摆件,听到他下楼的动静,微微地抬眼,露出理所应当的笑容。“早……”俞扬还没打完招呼,就被简抑勒着脖子扑个满怀,推推搡搡地往酒店门外去。“发什么疯呢?”俞扬问。话语有点喘,呼吸不畅,但他没有推开简抑。简抑不说话,一直将他推搡到雨地里,才恶作剧得逞般凑俞扬耳边说道:“给你接风洗尘。”“别洗着洗着,洗感冒了。”俞扬拍了拍他后脑勺,使自己脖颈上的桎梏松开了些,“你还有戏没拍完呢。”简抑这才完全撒开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问:“你不是说没买到机票,得过两天才到么?”“嗯,我是直接坐火车过来的。”俞扬弯了眼睛,“买的硬卧,躺一宿就到这边了。”“我还得夸你不成?”简抑伸手捋了捋黏在俞扬脸上的湿发,“夸你不辞辛苦翻山越岭……”“你夸的都不真心。”俞扬打断他。“没办法,阴阳怪气惯了。”简抑笑,“要真心也是有条件的。”“诶?我都陪你淋了雨。”俞扬佯装不满地撇撇嘴。“这不算,你自愿的。”简抑把人手里的折叠伞抢过来,抖一抖撑开,“走了,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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