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回和赵允初去了好烧色,郝老板已布置好了席面,沈括人也到了,云雁回给赵允初和沈括互相介绍了一下,他们两个还没有碰过面呢。 不过,虽然没有碰过面,沈括却从云雁回的朋友处知道他有这样一个好友。 赵允初也知道云雁回对沈括很是推崇,所以态度正经而友好,正色见礼。 沈括则看着赵允初一本正经地拱手,微微躬身……脑袋上两条兔耳朵便向前耷拉了一点。 但是总体来说,里面有着细竹片支撑的兔耳朵,还是比较坚挺的,只是有点弹动,在场人,沈括、郝老板还有云雁回的目光,便也随着它一动一动而游离。 沈括:“……” 赵允初回过神来,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尴尬。 赵允初看到幸灾乐祸的神情,但还是不肯把耳罩摘下来,顶着尴尬若无其事地道:“方才在太学门口买的,和雁哥儿的是一对呢。” 在场人的目光又一齐转向了云雁回:对呀,他戴的是胡萝卜呢。 云雁回:“……” 靠,居然不提防被反杀了! 现在说不是一对还来得及吗? 云雁回愤愤然把耳罩摘了下来,嘟囔道:“屋子里面没那么冷就不用戴了……” 赵允初也随着摘了耳罩,面上微微笑,不急不躁。 沈括看得好笑,只觉得这二人果然如旁人所说,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感情果然很好呢。 经过这样一事,气氛也热络了一些,各自坐下来。 郝老板首先端起酒杯,“今日,必然要先敬雁哥儿的,若没有你,也没有我好烧色现在的红火了。” 沈括补充道:“还有我现在的差遣。” “客气,好烧色早就是汴京名牌,沈兄也注定会出人头地的。”云雁回举杯道,“我们还是敬你们今日的成功吧!” 大家一碰杯,满饮了。 郝老板又补充道:“今日不说不醉不归,不拼酒,拼酒也不允许雁哥儿参加。” 在座几人都是知道云雁回的本事的,千杯不醉啊,于是都会意地笑了起来。 云雁回无奈地道:“不是我酒量太好,应该是你们都太弱了吧。” 赵允初:“是啊,有时候我都在想,辽使来宋,分明应该让你同他们比酒量的,比什么狩猎啊……” 赵允初这么一说,其他人居然都深深赞同了。 云雁回挑眉,“下次我会去试试的,就怕下次来的人还记得我关心过他们的乌龟。” 郝老板和沈括皆不知曾发生过的这一出,赵允初便解释了给他们听,顿时惹来笑声。 “实在是太坏了,这样坑辽人!” 然而说到乌龟,又令郝老板有些问题呢,“雁哥儿,最近天冷,我的缸里死了不少草和鱼,害得我赶紧把它们放到暖房里。然而暖房里没有太阳,每日又要搬进搬出,十分麻烦。” “你换一些耐寒的鱼和水草吧,像什么青木蕨之类的。”云雁回给他推荐了一下,“水景记已经推出冬日套装了,前几日,我还看到有位客人很有想法,将他那水陆景的陆上布置成了雪景,用丝绵盖上去,缸壁上又贴了蓝纸,看上去很是应景呢。” 郝老板一听,眼睛一亮,“妙啊,这是妙啊。不过丝绵还略显假了吧,这是为了便于清扫吧?否则,用盐可能更真实呢。” 云雁回打趣道:“您是有钱人,自然撒盐了。” “我只是说说,真撒盐,万一都漏进水里,岂不是死一缸?”郝老板挠了挠头,“只是想想那样子罢了,还是丝绵方便。” “其实说起这个,倒让我想起,是否可以做水下雪景?单纯的雪景可能有些无聊了,可以做初春破冰,石头可以换成白云母,营造冰川的效果,在上面放少许泥土,种上比较矮的水草。”云雁回也是兴奋了,说着说着就开始畅想,“还可以捏些北极熊放上去……” “??”前面郝老板听得津津有味,后面他就不懂了,“北极熊是什么啊?” “就是极北之地的熊啊!浑身纯白色的,特别大。”云雁回说道。 “极北之地还有熊?吓,这熊得多抗冻啊。”郝老板又赞道,“雁哥儿真是博学多知,连极北之地有熊都知道,还知道是什么颜色。” 从前云雁回说什么,都可以推倒往来汴京四处行脚的商人身上,但是…… “还有人去极北之地做生意啊?” “当,当然有了。”云雁回胡侃了,反正也没人能证实到底有没有商人去北极,“极北之地还住着人呢,住着人的地方,就能做生意啊。那里的人都住在冰雪做的屋子里,不要以为这样会很冷,实际上,住在冰屋里面反而防寒呢。” 这样的奇闻,却是大家都没听过了,便是沈括这些天随他父亲宦游数地,又热爱探听趣闻,也从未听过这等事。还有什么住在冰屋里面,当时沈括就琢磨起来了,恨不能立刻去试一试。 “若是真的,那这极北之地的人真是了不得啊。”郝老板感慨。 “嗯,这种人叫做爱斯基摩人,因为冰天雪地,他们外出会坐雪橇——由狗来拉。”云雁回看到沈括在琢磨,心想,这样会不会给以后的科学和历史研究带来麻烦啊,这个时代的宋人到底是怎么了解到爱斯基摩人的习性? —— 先时说很多人在口罩上搞花样,这最有趣的活动,恰恰是云雁回的表侄带着同僚们开展的。 冬天了画院没什么事,郑凌便联合起来玩得好的同僚们,去毛氏的摊位旁边支摊,然后也开始帮人画口罩。他们的画技高超,而且特意将事物描绘得纤毫毕现,就是玩玩,只是随便收几个钱,所以行情特别好。 例如猫咪嘴,就绝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寥寥几笔描出来,而是细细地将骨肉毛发都填充,如此出来的效果十分惊人。 就连画表情,也写实地画,只是这样出来的效果就有点古怪了,但也不乏爱好特殊的人追捧。 有一日,云雁回路过的时候,看到他们正在作画,身旁排着长长的队,郑凌正在给一个人的口罩上画獠牙——这是用来恶作剧的。 云雁回有些无语,戳了郑凌一下,“你这么闲吗?” 郑凌回头,看到是云雁回,“雁哥儿,冬天了啊,店里也没那么热闹了,我总得找点事做吧。” “一群翰林,包括一个翰林待诏,在街头画口罩?很好,这很大宋!”云雁回拍了郑凌的肩膀一下,在郑凌耳边说了几句话,“你要不要在街头画壁画?然后……” 旁人原本还听得到,却发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听不见了。 郑凌听了,犹豫了一下,“这可能吗?我不确定我有没有那样的画技。” 云雁回继续嘀咕。 郑凌于是又振作起来,“我试一试!” 街头壁画 张茂才擤擤鼻涕,双手拢进袖子里,开始深深地后悔起来自己没有舍得那几个钱,买一套最近时兴的防寒三宝——耳罩,手套和口罩,眼看今冬越来越冷了啊。 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刚把老婆赚来的钱输光了。 手气不好啊…… 彻夜赌钱,眼睛都红了,张茂才打了个哈欠,心中想着,现在天色尚早,天才蒙蒙亮,要不,趁现在随便去哪家顺些东西去卖,这样好歹能买一套防寒三宝了? 而且,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让人在口罩上写“行运”两个字。 这条街上的人还很少,偶然可以见到一两个僧侣,他们是大清早从寺院中出来,准备挨家挨户将汴京市民唤醒的。 张茂才看到几个穿着大氅的年轻人,手里提着桶子、刷子、烛台等物,他打量了那些人几眼——哼哼,有钱人,一定也是玩了个整夜。 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投胎运气呢?投成一个富贵衙内? 张茂才嫉妒地想着,继续往前走,朦朦胧胧间,他看到前面那堵墙上有什么东西,以往是没有的,于是走近了一点定睛一看。 ——这一看,就看得张茂才是心也跳血也凉了,整个人都僵住了。 本来他的脑子就因为熬夜赌博像装了浆糊一样,现在这些浆糊更是上冻了,令他无法思考。 面前这堵墙上有个趴在上面的古怪玩意儿,骨瘦如柴,皮肤是蓝色,爪子老长,将墙都抓出了裂痕出来。 这是从哪里来的? 向下看吧,砖石地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大洞,深不见底的大洞,黑暗,透着火焰光,里面伸出来很多手和脑袋,全都是佛经里面形容过的恶鬼样子。 倘若你在哪个寺庙仔细看过他们的壁画,也许还能找到一样的形象——但是,绝对没有这样活生生的! 是活生生的!真的! 张茂才的腿肚子都哆嗦了起来,差点晕过去。 他看不清所以走得近了,现在一看,自己离这个大洞只有几步远,差一点,他就掉进地狱里去了! 就是现在,也不安全的,万一这些恶鬼把他拖进去呢? 张茂才根本不敢多看一眼,立刻就掉转头,往后跑了,看到前面有个僧侣,连忙冲过去抱住他。 那僧侣吓了一跳,“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他想,这年头的恶徒难道丧心病狂,连僧人也要抢了吗? 张茂才拉住僧人的手,前言不搭后语,“我,我想皈依!大和尚,快些给我念经吧!” 僧人:“……” “不管怎么样,快些念经吧!”张茂才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聪明的,既然地狱破了个口子,那他跑得再快,待会儿也会被恶鬼追上吧,倘若有和尚念经,那还能超度了呢。 僧人正在莫名其妙之际,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神情一紧,抬足要往那边走。 张茂才却是一个哆嗦,抓住了他,脑子里的浆糊从上冻变得沸腾起来了,“别去,别去!这是有人被拖下去了!你快念经!” …… 一大早,云雁回还没来得及自然清醒,就被双宜推醒了。 “雁哥儿,快些起来。”双宜的声音有点焦急。 云雁回翻了个身,他前一晚加班到夜里,正困着呢。 “醒醒啊,包府尹要抓凌哥儿了!” 双宜一句话,把云雁回给惊醒了,他猛然睁开眼,愕然道:“什么?” 郑凌乃是画院的翰林待诏,包拯无缘无故怎么会抓他呢? 双宜:“真的,说他扰乱开封治安,非但要抓,还要叫御史弹劾!” 云雁回都风中凌乱了,睡意完全消散,坐了起来,“可是,这是为什么啊?郑凌做什么了?” 双宜:“不止是他,还有图画院好几个年轻画工。我听府吏说,似乎是他们趁夜在朱家桥瓦子外面的墙上和地上画了幅画,今早好几个行人吓昏过去了。” 云雁回:“……” 云雁回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爬下床开始穿衣服,哆嗦着道:“我觉得我好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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