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理没有回头,她看着锅里蒸腾的热气,想了想,回道:“我记得小时候,家里是热热闹闹的。家里会有很多的东西,很多的小东西,很多东西其实都没有什么用处,但就是觉得这就是家里的一部分,不可以少。家里也总是会有说话的声音,有的时候是争吵,更多的时候是在笑。”她顿了顿,又用筷子搅了搅:“我印象里的家,很拥挤,很热闹。”她回头看宋之焰,问她:“你呢?”宋之焰把头慢慢靠在门框上,她说:“不知道。和外婆住在老宅的时候,家里就我们两个人,说话稍微一响,空荡荡的宅子里会有回声,我总觉得心惊害怕。后来住到舅舅家去了,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可是我不敢说话了,怕舅舅舅妈把我赶出去。那时候,我会一个人跑在外面,饿狠了才回去,吃一碗舅妈扔在厨房里的剩饭。”她看着江理面前的锅子:“很久了,我没有和家里人一起,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江理不声不响,沉默地把面挑进了两只碗里。她把一只碗递到宋之焰手中,她说:“以后,每天的晚饭,我都和你一起吃。”江理果真从这天开始,每天下了班就赶回去做晚饭,等宋之焰回家吃了,又和她一起去“无忧”。去的次数多了,江理和“无忧”里的那群人也慢慢熟悉了起来,每天漫无边际天南地北地听他们胡侃一通,江理脸上的笑一天天多了起来。休息日的时候,宋之焰热衷于拖着江理去逛家居店,不管需要不需要,每次都非要抱些东西回家不可。奇形怪状的懒人沙发,长短不一的各色花瓶,墙上的挂画,甚至浴室地上的防滑地垫,慢慢的,家里越来越满,五花八门得让人眼花缭乱。江理很喜欢看着这样兴致勃勃的宋之焰,她始终没有告诉宋之焰那天发生的一切,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妈妈的缘故,让她开不了口。--------------------===================有时候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那天的一幕幕,妈妈说的一句句,总会无法控制地在脑子里一遍遍地浮现。哪怕在暗夜里,哪怕她知道四下无人,都会难堪地无地自容。她会把自己拼命得蜷缩起来,好像只要蜷缩的够紧,心底最深处的那种刺痛也就会不痛了。左手虎口的伤都能慢慢长出新肉,为什么心里的刺痛,还是会反反复复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作。江理慢慢地有了吃安眠药的习惯,睡不着的时候,寂寂无人声的暗夜里,她靠着这一片一片圆圆的小白片,骗自己不痛了,骗自己安静地睡去。秋意渐浓,生活安凉,日子一天天的似流水滑过。十一月下旬的时候,江理突然接到了颜志军的短信。仅仅一月之隔,江理却恍惚觉得颜志军是自己上辈子认识的人,陌生而遥远。吃晚饭的时候,江理总是心不在焉,宋之焰几次和她说话,她都魂不守舍,一脸茫然。宋之焰也不说话了,她放下筷子,只是看着江理。江理明白宋之焰的意思,她摩挲着虎口上凹凸不平整的皮肤,半晌,拿出手机点出了颜志军的微信页面,放到宋之焰面前。宋之焰垂眼去看,屏上一行字:“这周日回家,谈离婚的事。”宋之焰皱眉,抬眼看着江理说:“给他回,不回家,换个地方谈。”江理点了点头,把手机拿回来,按着宋之焰说的发了过去。没一会儿,颜志军就回了:“去哪儿?”宋之焰拿过手机,发了个地址过去。然后把手机关了,往旁边一扔。宋之焰说:“我和你一起去。”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语气。江理咬了咬嘴唇,问她:“你不问问我离婚的事吗?”宋之焰皱皱眉头:“不想问,只要能把这婚离了,就好。”江理沉默地点了点头。周日,江理和宋之焰早早地就到了约定的茶室,点了一壶信阳毛尖,各斟了一小杯,慢慢地呷着。等了一会儿,颜志军才到,进了茶室,慢条斯理地在江理和宋之焰的对面坐了。他挑着一边的眉毛朝宋之焰瞥了瞥,挖苦江理:“哟,还找了律师来?”江理心下生厌,她淡淡回道:“同事。”“那就是找了个帮手。”颜志军抽了支烟出来,在桌面上弹了弹,又鼓了鼓腮帮子,把掉落在桌上的烟丝吹了。宋之焰不耐烦地皱眉:“你要谈什么,谈吧。”颜志军眯着眼,又把烟在桌上弹了几下,才说:“不和你谈。”他看着江理,问她:“真想离婚?”江理不说话,平静地看着颜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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