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荡而去,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宝缨这才松开紧攥的手心,对于敏之行了个福礼:“驸马两次出面相救,宝缨感激不尽。”于敏之摆了摆手:“其实世子没有恶意,只是……唉,不管怎么说,给宝缨姑娘添麻烦了,还望姑娘不要太介怀。”于敏之毕竟是杨家的亲族,宝缨也不好多说什么,又道了一次谢。于敏之却说:“其实宝缨姑娘不必跟在下客气。在下年少时曾在溪云书院求学,没少被徐山长和女公子照拂。难得遇见他们的后人……这些都是应该的。”宝缨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她的外祖父徐莱学识渊博,曾在京城溪云书院讲学,宝缨母亲徐南琴也颇有文名,在当年的书院学子中仰慕者众多。于敏之叹息:“女公子诗文俱佳,后来都没能流传于世……”宝缨默了默,不好意思地说:“可惜我不会作诗,母亲的才华,半点也没继承到。”于敏之却面有羞赧:“抱歉,宝缨姑娘身世坎坷,在下不该提起姑娘的伤心事。”宝缨道:“没事的,都过去了。我们这就去明月庵吧?”于敏之也笑:“姑娘请。”〇一四◎你别多想◎又拐过几个弯,遥遥望见明月庵的金字匾额。于敏之停住了脚步:“于某就到这里。剩下的路,姑娘自己能走吗?”宝缨点点头:“可以的。驸马有什么东西要我代为转交?”想了想,又很小声地问:“都来了……真的过山门而不入吗?”长公主古道热肠,今日看来,于敏之也不似其他杨家人那般跋扈自恣,两人都很好,却何以至此?夫妻之间的事,固然是关起门来,冷暖自知,可宝缨觑见于敏之神色郁结,便多问了一句。于敏之先是惊讶,然后又自嘲似的,笑了笑:“不了。她不欢迎我,也不会欢迎我送的东西。”见小少女脸颊顿时泛红,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于敏之知她误会,急忙解释道:“但于某原本就要过来看一眼,的确是顺路送姑娘一程。”跋山涉水而来,只为了遥遥看上一眼?宝缨有些疑惑。于敏之见她没有迈动步子,淡笑道:“倒还真有一事……殿下日夜纵酒,最后伤的是自己的身子,若是方便,姑娘帮忙劝劝吧……不要说提到我的。”于敏之扯扯嘴角:“若她知道是我说的,定会逆着来,到时候饮酒反而变本加厉了。”他面色颓然,明明是在笑,笑容却莫名叫人觉得悲凉。宝缨善解人意,看不得别人难过,眨眨眼,说:“那……或者驸马可以劝殿下多饮酒?”于敏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到玉山倾颓,消瘦的脸颊也多了几分血色,迎着夕光,仿佛又是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状元了。宝缨见状,郑重行了一礼:“那奴婢便告退了。”于敏之收敛笑容,拱手道:“再会。宝缨姑娘也别太难过了。”宝缨答应地很快,可是告别了于敏之,独自走在冷清的山道上,天地间霎时静寂,潜藏的隐痛再次涌上心头。符清羽忘记了生日看雪的约定,那不算什么,他终日忙碌,不可能像闲极无聊的宫女,整天惦记着一个缥缈的念想。那个约定,原本也只是随口说说的……宝缨其实给符清羽找了很多理由。可是那香囊……是他亲口要的,才几天他便厌了、弃了?还是本就准备借花献佛,拿去讨好杨灵韵?那又为何跟她要了两次,让她误会了,以为他会珍之重之。他不会回应她的爱恋,那她就不奢求。他不肯放手,那她就逃开。这还不够……就非要继续在她尚未痊愈的伤口上,再戳一刀吗?在皇宫里厮混了十年,帝王家的负心薄情,她今日才深刻体会。呼吸冰冷沉重,除却悲伤难过,心里还有难以抑止的愤怒,好像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宫里人人夸她甜美可人、柔顺得体,但那不过是生存的伪装,宝缨心里清楚,程家没落了,将门之血却还流淌在她身体里,她其实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的性子。做不到唾面自干,也无法任由一颗心落在地上,被踩的碎透,还坐视不理。……再度叩响明月庵的大门。符婉瑶面前杯酒狼藉,衣裳还没换过,人已经半醉,明眸漾着秋水,半杯酒拿在手里晃了三圈,才意识到宝缨去而复返,并非一直都在。“给本宫满上,”符婉瑶讲话开始口齿不清,“来,你自己也……什么?不喝?那你来干什么?”宝缨咬咬嘴唇,小声说:“殿下,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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